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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邢忠生子(1 / 2)

却说先前,薛蟠之堂弟薛蝌送妹妹上京出嫁,机缘巧合之下,得配了邢忠之女儿邢岫烟做正妻。这岫烟是个秉性纯善之人,父母虽并不十分慈爱,她心中却始终对双亲存一份情谊。

这日,岫烟正坐家中,忽地外头通传,说是邢家来人。

便见一婆子满面哀凄,快步进来,对岫烟跪下叩头。等她起身,便见这老妈妈满脸泪痕,面上筋肉抖动,嘶声哭告,言说岫烟外祖去世。

岫烟闻得此话,手中茶盏骤然落地,热泪夺眶而出,一下一下抽噎不住,哭得不能自已。

原来邢家素来贫寒,岫烟幼时多得外祖帮扶照料,于是十分感念老人亲情,骤然闻得噩耗,胸中又急又痛,酸苦难当。且外祖家在南方,想必自己不得回去吊唁,于是愈发哀哭。

这传话的老妈妈便是旧日岫烟的奶母,见状也啼哭着上前,搂住岫烟,拢一拢她鬓发,使她头靠在自己肩上。岫烟便将泪目抵在乳娘肩头,愈发泪落如雨。

二人对哭了一会儿,岫烟缓缓止了泣问道:“母亲现如何呢?”

乳娘本比岫烟先停住泪水,如此一问,又是眼眶酸胀,鼻翼翕张,她扯着袖口勉力克制一会儿,直忍得面孔涨红,才道:“夫人……夫人亦十分伤怀。”

岫烟闻言,亦红了眼眶。

她拈着帕子,在眼角按了两下,抽噎道:“我过两日便家去看看妈。”

乳娘听她声音哽咽沙哑,自己也隐忍不住,哭道:“好!好!夫人必定喜欢。”之后再略坐了一会儿,才告辞回去。期间又得岫烟托付,带了些银钱并吃用之物回府。

这厢岫烟叫丫鬟送了奶母出门,自己独坐屋中,忽觉面上湿润,一摸,又是满面泪痕。

待到夜间薛蝌回来,她便将事情告诉。薛蝌见妻子眼圈通红,心里怜惜,便道:“你若愿意,便回去住一段时日,也算替我聊表心意。”

于是岫烟第二日便遣人回家,告诉父母自己三日后回来暂住。

却说邢家那边,邢忠闻得女儿要回来家住,也是大吃一惊。

他本歪在炕上,闻言惊坐起来,又嘶地一声,歪倒回去。如此露出他被下臃肿腰身来,一看,竟是肚腹高隆,眼见是临盆将产大小。

原来因缘际会,邢忠同贾赦在府中苟合,之后也多有往来,于是怀上孩子。他心里且还游移,不知是否要留这孽胎。贾赦其人又是个浪荡多情混不吝的,也不要他留,也不要他打,并不肯替他拿主意。邢忠迟疑许久,眼见肚子越来越大,却始终不能决意。

这时候忽地叫邢夫人撞破他二人房事,又惊又气。贾赦为平事,便约定将这孩子记在邢夫人名下抚养。于是邢忠也无可犹豫,只好将这孩子生下。

如今已是腹大如鼓,产期临近了,忽地听闻女儿要来,便是又羞又惊。他同贾赦偷情并不是什么光彩事情,且这胎生下之后便要抱给邢夫人,并不算作他的孩儿,于是便隐瞒孕事,更不告诉岫烟知道。只他夫人毕竟朝夕相对,才知晓原委,虽心中又酸又苦,却只是帮邢忠遮掩。一来她是个以夫为天,窝里软的性子,二来邢忠毕竟怀的贾赦孩儿,便时有相送吃食补品,间或又得些玩器金银,是而拿人手短,不敢抱怨。

这厢邢忠肚里头孩儿虽近了日子,到底还未娩出,谁料这时候岫烟恰要回家来住。眼看要在女儿面前丢丑,邢忠怎能不急不恼。

他肚皮滚圆饱满,挺翘胀大,丝毫不见下垂,更不见分娩迹象。眼见女儿再三日便要回家,偏又是为她外祖白事,不好推拒,只得咬咬牙,想法子给自己催产。

邢家家资不丰,差遣用人不过有两个烧火做饭的仆从,再有便是那岫烟的奶母。也是邢母身边无人,她才未能随同岫烟出嫁配房,一直留在邢家伺候。

这伙房两个,俱是来京后新买的下人,因得了贾府一些接济,又有岫烟出嫁后贴补的银钱,方能买得这两个。一是个有些年岁的老汉,一只眼瞧不太分明,耳力也受过损伤,只是下厨实在一把好手;另一是个十来岁的小儿,圆头圆脑,有些机敏,只因他手上有些伤处,瞧着略为不雅,大户人家不很喜欢,故卖得便宜。

邢忠虽遮掩自己孕事,只是毕竟住在一府里头,他也不愿在家中束腹受苦,于是那烧火的二人便渐渐也知道了。只因奶母是个女子,故不怎能见到邢忠,且她自己也常注意回避,因此至今也不知邢忠怀胎之事。

邢忠自然不愿告诉岫烟奶母知道,于是思忖一会儿,还是去找那烧火小儿。他站起身来,喟叹一声,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皮,取了几角钱,走出屋门去。

“老爷有何吩咐?”那少年名叫润生,在邢家伺候有一年,身板又长得高些,瞧着也有些老成模样了,见了邢忠,便行一个礼,快言快语问道。

邢忠喜欢他这样机灵,便冲他笑笑,自怀中摸出银角子来,对他道:“就去那回春堂,买一副催产药来。”

润生俯首躬身,两手高举,恭敬接过银角子,才抬头问道:“老爷不是快到了产期,怎地还要催产?”

就见邢忠面色有些郁郁,眉头不自觉拧起,挥挥手道:“你不必管,只将那药买来就是。”他两手搭在自己腹上,搂着肚子缓缓地打着圈儿,蹙眉想了一会儿,又道:“且不要叫人知道。”

润生又一躬身,垂头应是。

邢忠便转身回了房中,他一手撑腰,另一手搂着肚子,将腿脚岔开,缓缓坐下。低头见那小山一样肚腹挤在身前,臃肿胀大,挺得他瞧不见自己脚尖,不由就是一叹:“哎……也不知要怎么生……”说着,又伸手摸了摸自己腹底,用两手环住自己滚圆的肚皮。

原来邢忠虽有一女,却是其妻所生,且生产时他恰因故出门,连分娩是如何情状也不曾见过。

他孕中神思有些困乏,时常坐着便打一个盹儿,这会儿也是一个晃神,便浑浑噩噩合上了眼。

正在迷迷瞪瞪之间,忽地听见一声音叫唤。“大爷,大爷?”邢忠搂着肚子扭了一扭,将头摆向一旁,又听那声音往另一边耳朵里钻,“大爷?大爷?”

他回过神来,就见润生正蹲在他身侧,口中低低呼唤。邢忠扶了扶额,觉脑中仍有些混沌,哑声问道:“何事?”

就见润生奉上一荷包,道:“老爷要的催产药买来了。”

邢忠才想起先前那些事来,不由又是心烦意乱,就接过荷包,觉里头摸着有些硬硬凸起,似有几个丸子。就听润生道:“因老爷说……说不要叫人知道,恐怕抓药煎煮易使人察觉,便买了这药丸来。”

邢忠先前也忘了煎药的事情,闻言一喜,道:“好,好,你倒是有些机灵。”说着又取铜板赏他。

第二日晨,邢忠妻子刘氏同岫烟乳娘一道儿雇车出门,去往城外寺院为亡父进香。她两个前儿便同寺里约定了日子,且要小住一夜,次日晚间才回,如此便给了邢忠时机。

这厢邢忠见夫人离去,便摸出那装药的荷包来,又嘱咐烧火的老头儿只管好厨房,不要打扰。他回屋关门,忽又想起昨日不曾问明此药需如何服用,不禁抬手拍拍自己脑门。不过见里头六枚黑黢黢药丸,便估摸着先吞了一粒进肚。

他吃了药,又将自己衣裳解了,褪下亵裤,一对赤条条壮硕双腿就这样露着,亵衣也遮不住他白花花肚底与那浑圆挺翘的肉臀。邢忠犹豫了一下,并不将自己脱得精光,就这样躺到了炕上。

不知是这药有了些效用,还是他心有所思,身有所感,仰面躺着,隐隐觉得肚里头有些疼痛。他搂腹凝神,觉肚中时有胎儿顶动,时又有隐约酸胀,只是不怎么清楚。于是闭上眼睛,欲要专心感受腹中动静,谁料这样闭目躺着,竟渐渐睡着了。

醒来时只觉腿上凉飕飕的,冷得难受,连着臀瓣并肚底也一块儿受风,摸上那露出的皮肉,触手便是湿冷一片。邢忠给激得一个瑟缩,忙将被褥盖在身上,如此一动,觉得腰身酸得厉害,肚里头也闷闷地使不上力气。

邢忠嘶地一声,按着腹侧又躺回床上,两手搓着自己肚皮,辗转一阵。他身子笨重,不好翻身,便只是将两腿翘起,难受地踢蹬不止,左右乱晃。

直将自己肚腹搓得热了,才觉得舒服一些,不似方才那样紧绷。只是看外头天色,已是中午时分,见肚中无什动静,于是又摸出荷包,再取了一丸药吞下。

邢忠卧在炕上,自觉肚里头有些痛楚,就要推着肚皮用力。只使了一会儿力,便无奈停下动作,只因腹中那隐痛似有若无,且还不比他自己推腹来得疼痛,只好抽着气喃喃道:“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边念边抱着肚腹兀自摇头,又要去按自己肚底,分辨手下感觉。时而觉得肉间隐隐有个硬块,恐怕是胎头,时而又摸不着东西,只是紧绷的一处皮肉,按下便扯得生疼。

他辗转好一会儿,弄得自己身上汗湿,在被中闷得胀热通红,两条光裸大腿又叫这汗弄得湿冷,黏腻得有些难过。邢忠见肚里头实在没有动静,不禁焦急,又吞下一丸药进去。

结果仍然是没什动静,只叫他埋在被窝里噗噗放了两个响屁,便再无其他。

邢忠自己卧在炕上辗转一整日,又水米未进,反倒弄得身体虚软,四肢酸胀。他勉强拢了衣服,跌跌撞撞进院里寻了润生来,扶墙问道:“你这……你这药怎不顶用!”

虽是质问,却因身软气弱,反倒没什么气势。

润生仍是恭恭敬敬,躬身道:“老爷是怎么用的药?”

邢忠道:“晨起、午间、方才各服了一粒,俱不见效。”

润生便做惊愕状,道:“老爷,此药需得一气儿用了三丸才成呢。”

邢忠肚里头胎儿又是咕溜一动,顶得他腹上凸起一鼓鼓的肉包,隔着衣裳也瞧得清楚。他捧着肚子吟哦一声,道:“嗯——怎地,怎地不早告诉!”

润生忙上前搀住邢忠,叫他靠着自己臂膀,一面低声道:“是小人忘记,求老爷宽恕。”

邢忠见他这样温驯恭敬,也缓了气,想到自己还有三枚药丸,明日还可再服一回,就由他扶着自己回屋。

如此过了一夜,早上邢忠起来,后背汗湿

一片,肚里头又胀胀地闷疼。昨儿睡得并不很安稳,夜间肚里有些顶动,搅得他不能熟睡,迷迷糊糊间仍要揉着肚皮安抚。于是觉得那药恐怕是有效力,只是昨日吃得不足, 便吞了最后三粒丸药,也不起身,就搂着肚子卧在炕上。

起先仍是没能见效,叫他凝神等待了半晌,也不见肚里头有什动静。不由就气急,一把掀开被褥,就要下炕去叫润生来问。

他才起了半截身子,肚里头就一阵激痛,使他头上一晕,又跌坐回炕上。“哎呦——哎呦——”邢忠肚内抽得厉害,五脏六腑似一道儿揪着疼一般,连着进气出气也不敢。

“嘶——嗯——”邢忠挺起肚皮,自臀瓣到脚趾绷得紧紧,“哎——哎——出来了!出来了!”他觉肚里头叽里咕噜一阵绞痛,下腹疼得直抽搐。股间饱涨得厉害,且有阵阵便意袭来,不由得高叫痛呼。

他虽然觉得痛苦,究竟要将孩子产下,又拼命按着肚皮往下头推去,且将腿开得大大的,下腹忍着酸痛挤涨,兀自用力。

“哎——哎——”他大力推腹,搅得肚里头又起另一阵剧痛,愈发眼冒金星,头昏眼花,虽隐隐觉得这两阵痛楚似又有些不同,却无暇顾及,只是一味按着肚皮用力。

股间便意愈演愈烈,邢忠下身那穴也跟着一道用力。“要——要——要出来了——嗯——”见他下腹绷得紧紧,肚里头狠狠抽搐两下,搅得那大腹也变了形状。只听一声长嘶,邢忠两腿往前一蹬,极力分开腿间那穴来——

“额啊——”

却并不见胎儿影踪,下身小口仍是紧皱,那处肉缝抽搐翕张两下,就见臀肉一挺,终是噗噗喷出两股臭气来。

“嗯——”邢忠目眦欲裂,身子绷得紧紧,这回却不是为用力,反倒是死死合上两腿,收紧臀部,拼命将那股间便意憋回去。肚里头又是咕噜噜一阵响动,邢忠急得掉下许多汗来,屁股在炕上扭来扭去,忍得辛苦。

原来他真是要泻肚了。

邢忠大喊道:“润生!润生!恭桶!取恭桶来!”一面侧过身去,按着自己下腹,也不顾其他,只是想叫自己抽痛肠胃缓和一些。却忘了肚里头还有个足月的胎儿,于是又钩得胞宫里头跟着抽痛起来。后头那口隐隐有湿润水意,肠里头秽物眼见就要冒头。

哎!怪不得觉得有两种疼痛嘞!

“憋不住了!憋不住了!润生!润生!”邢忠反手捂着自己肉臀,大腿蜷起,曲在身前,将那圆挺肚皮夹在当中,一下将那腹顶挤得扁下一块,胞宫里胎儿反抗似地一蹬,叫他差点哇一声呕吐出来。

虽如此挤涨抽疼得厉害,究竟叫那肠鸣便意缓解一些,不至于泄在炕上。

“啊——啊——”邢忠又是肚痛,又是羞赧,焦急之下哭叫出来,后头肠肉阵阵抽搐扭缩。他大腿绞紧扭缩,也住不住穴里头火热抽动,如鼓狂跳。

这时候润生终于急急搬着恭桶进来,上前搀扶道:“老爷——”

还未等他说话,邢忠就死死捏住他手掌,几乎要将他五指折断。实在是因肚里头痛得厉害,一起身,便觉那下腹绞痛扩散开来,连着胸前都是阵阵呕意。肚底且又坠又涨,似有块大石坠在腹内,使他下腹皮肉饱涨愈烈。

邢忠且顾不得那些,就紧紧攥着润生手掌,撑着他身子三两步跨到恭桶前。

“噗——”

坐上恭桶,后穴终是一松,就听几声噗嗤噗嗤气音,臭气伴着水便就这样哧哧泄了出来,哗哗流个不尽。

邢忠又是痛得面白,又是羞得涨红,他只觉要泻肚,未曾想竟泄得这样……

邢忠在恭桶上安坐不住,肚里头那古怪胀意不解,且下腹又坠得厉害,顶在大腿上叫他直犯恶心。“哎呦……哎呦……”他将两腿分开一些,如此那肉乎乎肚腹便稳稳落在他两腿之间,虽又牵着得腰背发紧,究竟叫他肚里头松快一些。

邢忠解完手,由润生服侍着起身穿衣,正更到一半,忽地又按住下腹大叫道:“不好!不好!又来了!”说着,又夹臀沉身,一屁股坐回恭桶前。

又是几声水响,邢忠掐着自己大腿,面色隐忍,喉头间几番鼓动,终是两眼一翻,哇地一声,吐出许多黄水来。

润生在一旁忙替他拍背,问道:“老爷可是昨日凉着了?”只是邢忠上吐下泻得厉害,无暇回应,这一波泄毕,站起来转脸便又是一阵呕。因他昨日没进什么食水,故吐得都是些胆汁酸液。那下腹里头抽搐着反上的黄水直烧得他喉头灼痛,酸气又熏得他肚里头抽缩。

却说他为何犯了这肠胃的毛病,边上侍奉的润生又为何松了一气儿?

话便要说回润生买药时候。

那日邢忠取了几个银角子予润生,要他买一贴催产的药物回来。这小仆一面去,一面心里盘算,老爷既已到了日子,瓜熟蒂落不过这两天的事情,何必费这银钱?

于是并没去那回春堂,就在街上逛了一圈,转身又回了厨房。他自炉膛里头摸出一把柴灰,又找些做菜用的米粉、蜜糖并其他一些东西,乱糟糟混在一块儿,搓

出六枚黑黢黢丸子来。

这便是他奉上的催产药丸了,如此胡乱勾兑,自然没有催产之效,故昨日邢忠并没能催生。这厢润生也有些惴惴,一面恐怕叫戳破了谎话,一面尤咬着那碎银子暗喜。

谁想,今日邢忠肚里便发作起来。

因那丸子是胡乱兑的,也不干不净,又如此吞了六粒,自然是吃得拉肚。邢忠上吐下泻得厉害,便也想不起催产之事。他反复来回,一日里用了好几回恭桶,饭食也难吃进,只喝了些盐水润口。

夜里夫人刘氏回来,见他如此模样,惊诧非常。邢忠虽未同她明说,但毕竟多年夫妻,刘氏也猜得到他不欲在女儿面前丢丑,必要催产,还特意同乳娘拖延得晚一些回来。不料并不见他肚腹消减,反倒是邢忠自己面色青黄,双目疲累无神。

刘氏关切道:“这是怎么了?”

邢忠才拉过一会,腿且虚软着,卧在炕上低低呻吟,好一会儿才道:“无妨……有些泻肚……”

刘氏又关怀一番,并又叫了热水,替他擦身净面,侍奉好一会儿,才小心问道:“老爷……明日……明日岫烟来家,可该如何是好?”

邢忠面色一变,不觉就一挺腰身,那肚子显得更隆,紧紧挤在他大腿根上。之前实在难过得厉害,竟也忘了岫烟的事情。邢忠唔地一声,搂着肚皮,心里头焦急,身上又出阵阵虚汗。

刘氏急忙上前,又去拍抚他胸口。

待邢忠一口气回转过来,便咬牙开口道:“给我——束腹!”

“这——”

“明日早些起来,我束腹见岫烟一回,便往荣府去寻赦老爷,叫他安置个地方借我待产。”

刘氏见他心意已决,只好也同意。

第二日刘氏早早就起,只见邢忠仍睡在炕上,面色凝重,一摸他背心,又是一阵汗湿。刘氏唤醒丈夫,催促道:“老爷,得束肚了,再不然岫烟便来了……”

邢忠握住她手臂,一阵摇头,他面色狰狞,牙关紧咬,腿脚一阵抽动,忽地将肚皮往前头一顶,就直直撞在刘氏腰上。

那热乎乎胎腹随他抽气出气一阵阵颤着,下头缓缓有些蠕动,邢忠许是觉得舒服,且一顶一顶地将那大肚碾在她腰上。刘氏不由有些羞赧,忙用托住他胎腹,又在顶上缓缓打着圈安抚,轻声问道:“老爷还好么?”

邢忠仍是抽气,勉强摇头,自牙关间挤出两个字:“恭桶——”

刘氏忙又叫润生搬了桶来,自己扶邢忠起身。就见他腿夹得紧紧,腰身拼命往前挺着,将那大肚愈发顶得突出下坠。

他拧着腿挪到恭桶边上,褪下亵裤就又是一阵稀里哗啦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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