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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冲动下的愿望在第二天早上就实现了。
容及竟然来了我的病房。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她摘下口罩勾起唇角,“我叫容及。”
我的目光移向她,假装镇定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知道。”我的手臂支撑着床侧,想从床上坐起来,“你来找”
“我帮你。”她快步走过来,侧着身帮我把病床的上半部分摇起来,“我是来找你的。”
“是,我知道,”我调整到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还是原来那副公子相的看她,“也知道了你的事情。”
我下意识想要让对方难堪,这好像已经是我的习惯了。
“那就好,”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像楮月忍耐着拗出一个笑容,也不像罗宇眼睛里冷漠的恨意。
好像经历过很多次了一样,她笑得非常端庄地看我,“这样说起来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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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说了不好听的话了。
但道歉的话我几乎没说过,这次也不例外。
在我的心里还在公子气派和表达歉意之间犹豫的时候,嘴上已经接了她好几句话了。
于是在这时候放弃道歉。
每次都是这样的,
——因为已经过了时候才放弃道歉。
大家都觉得我没有什么良知,毫不在乎自己做过的错事,打着爷爷的名号欺软怕硬。
但我真的纠结过很多次,在心里犹豫过很多次,要不要说一句对不起,——虽然这并不值得称道。
啊好像也不会有一个人,在我刚好想好应该道个歉的时候停下来,问问我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这种想法不是第一次出现,但每次都是冒个头就被我自己压制下去。
——我用得着他们问我吗?不道歉就不道歉了,这能怎么样?我就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道歉,那又怎么了?
我就是一开始就没打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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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杨公子?”她眯着眼睛笑,红艳的唇上扬,“有话要说吗?”
“我”
我听出来这算是一句客气话,也是她更熟稔地游走于人群之间的手段,但我还是因此感到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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