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同性恋,对女生感兴趣的程度不止一点。
前年刚上大一,我就喜欢上了程迪,因为她的笑容。
当我和其他舍友在宿舍里已经整理好东西的时候,程迪乘着下午的阳光匆匆赶来,——不知道是她先进门还是阳光先进,整个人都笼罩在金色的光环里。
我不自觉地注视着她。
“你们来得好早啊!”她推着行李箱站在壁柜旁边,“我叫程迪!”
笑了。我看见了。
笑得像阳光一样明媚动人,和那天下午的天气格外般配。
后来我们成为了朋友,我隐秘地喜欢着她——我从来没这样过,从来没有主动又异常小心地喜欢过一个人。
因为性格淡漠的原因,我在以前总是对感情的事情不太看重,对于爱情更没什么追求——有女生追我我就答应,没什么大不了的,过一段时间再分掉。
但对程迪沉迷的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像是普希金一样伟大地爱着。
我承担着这份爱情,面对程迪开朗又明媚的笑容的时候经常觉得愧疚,有时候又愤恨——愤恨转瞬变成对自己的不堪。
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是她的错呢?
直到我休学离开的那一天、不,直到现在,程迪也对我喜欢她这件事毫不知情。
而一年后的今天——我回来了之后,竟然又看到一个比我还默默无闻的人喜欢上程迪。
真是啊、太巧了!
“你的病好多了吗?快回来学校了吗?”在我休学在家的期间,程迪总是这样问候我。
我得的是双相,主要是由于不习惯警校的管理,加上以前的不顺利一起爆发出来,医生说,爱情的不顺也有可能发展出双相。
我觉得可笑。我一直不当回事的爱情?到喜欢程迪才渐渐在意起来的爱情?
“好多了。”我这样回答她,除此之外似乎不想说别的话,也说不出。
说什么呢?说我根本不想回学校,还是说我的病能好得到哪去?
我在家经常不会按时吃药,把药丢了,或是化掉倒在水池里。
不想吃药,完全不想——我讨厌在药的掌控下睡觉和做事。
在我复学的时候,吃过的药只有有限的几次,——所以我没好,病还在我身上。
我回来时隐隐为即将见到程迪而高兴,——但又不想回去,不想面对学校,也、竟然也不想面对程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