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潮醒来,天光以自落地窗外散入,整间卧室敞敞亮亮的,却也空旷寂寥得很。
睡的浑身泛软的大美人爬起来洗漱。
他昨天半是装作被温柔蛊惑的模样假寐,却也渐渐真的困得睡着了。方潮知道那位虚伪的蛇蝎美人有多厌恶过于近的距离,只要想想越如凛为了保持温柔皮囊并不好过,他就能够快乐起来。
方潮看到了摆在餐桌上飘着袅袅热气的白粥,素静清淡,不像是别院厨师做出来的手艺。他微怔,客厅的围着围裙的男人就套了件米色毛衣,衣袖半挽露出一截利落的手臂弧度,他端来了一盅汤,热乎乎的鸡汤被细致撇去了油脂,只余扑鼻而来的温暖香气。
见到乌发美人抿着唇怔怔的看着自己,越如凛温柔的放下手里的汤盅道:“我做了点早餐,试试看。”
这样子居家极了。
“这些天我会住在别院,有我在苏怜云不敢太过分。”看着方潮乖巧的一点点喝下汤,偏热的汤汁使的唇瓣多了一抹血色的鲜红,给脸色偏白的人增了些生气。
“你没必要这样…”乌发美人垂眸,蝶睫轻颤,似乎能瘙痒到人心间“越先生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说了以后叫我如凛。再这样生疏我会伤心的。”越如凛转开话题,逗弄他。
方潮捧着碗没有说话。
男人没有期待他的猎物能那么快就真的放下心防,他只是语气叹息,神情惋惜,像是格外遗憾。
“如凛。”
大美人嗓音怯怯的,如同什么小动物伸出毛茸茸的爪子试探。
方潮还是捧着那白瓷碗,捧在脸颊旁,曾经漂亮破碎的眸子又蕴满了水色,双眼里像是盛满了星光。
和这样的目光撞上,越如凛下意识喉头干涩紧缩。
“如凛。”大美人软软的笑起来,眼睛里似乎有璀璨的星子坠落,但微红的耳垂暴露了他的窘迫。
对上这样的眼眸,越如凛不知为何,本就已经变成面具的弯着合适弧度的唇角又不自觉的往上微扬。
他自己并没有发现。
这是一场……他主动参与的游戏。可惜越如凛并没有察觉,在一点点捕获珍兽时,自己也正深陷其中。
自从那天过后方潮变得羞涩起来,他开始逐渐依赖上了越如凛。越如凛很满意自己的攻略进度,但不知为何缺爱的人妻格外喜欢往他身边凑。
不安的人妻总是喜欢以肌肤相触的方式来证明,越如凛正陪在他身边。
越如凛厌极了肉体接触,哪怕是单纯的皮肉触碰也不行,只要想到周围是旁人的皮肤传来些许体温,就足以让他毛骨悚然。
然而一旦不让贴贴,被他宠溺着的人妻就会又变成楚楚可怜的模样,咬着唇眼睛湿漉漉的望过来。纵使越如凛明只这是他狡黠故意为之,但要维持住自己的温柔人设只能忍受住。
殊不知,他这样就想摸一摸就要炸毛的野猫,越这样方潮越喜欢折腾他。大美人仗着越如凛不敢有太多动作,于是愈发肆无忌惮。
就连苏怜云都嫉妒的说,哥哥玩的很欢嘛,你对我都没有这么热情过。
方潮白了他一眼,不热情你都能把我弄死在你床上,热情了岂不是骨灰都给扬了。
房门被悄悄打开,有什么溜了进来。
越如凛的呼吸变得平稳,胸膛的轮廓均匀的起伏着,他看上去已经陷入了熟睡当中。只是全身肌肉紧绷着,浑身僵直动也不敢动,男人谨慎而戒备地等待着。
有人默默靠近他。
“呜,要抱抱…”伴随着暧昧的衣料的婆娑声,软软的触感从身后传来,手臂环上了他的腰肢。
!
越如凛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夜里爬上他的床
的人,就在身侧,贴的极近。放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心中一阵阵难以遏制的反感。
环在他腰上的手臂颤抖着越来越紧,窗外冷雨蜿蜒着打在玻璃上。大美人呜咽着抱着他的后背,喃喃“之前也是在这样的雨里,他们把我…”
剩下的声音吞没在压抑隐忍的泣音中。
不知怎么的心中反感和厌恶竟然只剩下了怜惜,甚至昏沉的脑子里越如凛竟然有些怨上了苏云怜。
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他呢…
等越如凛醒来时,身边已经空荡荡的并没有人,身侧没人的床褥冰冷,仿佛昨天雨夜爬上他的床,趁他睡着呜咽着要抱抱的人从未来过。
男人松了一口气,没有发觉自己心里的那点空落落。
听见他的动静,站在落地窗前的大美人正呆愣愣的仰头看着阴沉沉的,黑云密布的天空出神,然后转过头露出艰难勾出的笑容。
笑的比哭还难看。
“我讨厌下雨…”他又难堪的把脸侧过去,没有解释原因。眼角微红湿润,印在了越如凛心头。
男人猜测,大概是昨夜哭过的原因。
没有问原因,气质如修竹的清俊男人说出了动人温柔的承诺“我会守护你,以后不用怕了。”
方潮想,但不得不说越白莲,真的很会拿捏人的软肋和时机了。
不怪蔺昔为他欲生欲死,几欲疯魔。
这位如玉的君子算准了一度被凌辱强占的柔弱人妻没有半分安全感,所以他不会主动进击,反而一直不远不近的相伴左右,如同坚韧的白骑士。
可惜白骑士不是真的纯白君子无暇,而柔弱人妻也是一只饕足的食人花。
方潮眼角微红,看上去有些可怜,目光满满是依赖眷念。
但他心里玩味的想着,宝贝,昨晚你紧张的绷起肌肉却压抑着不能动的样子,真的太性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