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祀,你应该能猜到我知道不少,游戏要玩久些才有意思,现在就叫外力毁掉,未免无趣。我并没有干涉你行为的想法,只要你离我的生活远些,我们可以互不侵犯。”
利诱与威逼。
“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林祀坐在沙发上,问。
“一个巧合。”
“那楚辞呢?”你如何知道我又一个目标?
“我只是嘱托了周边人,恰好包括他罢了。”
周边人?
“段思音与你?”
“段思音是我堂哥。”所以我必须来这一趟。
真是缘分。
那,脚下这个算你堂嫂了?
林祀挑眉,眼里笑意更浓,抬手递过去楚辞的手机:
“有些东西,也许你该看看。”
接过,手指滑动里,段生一点点咬起了后槽牙。
综艺不知何时播完,空荡的客厅里,回响的只有林祀的声音——
“时间再往前推些,我其实不认识楚辞学长。只是不巧,在一个律所的办公室里,无意间看到了些个咨询记录。学长问,他会不会构成犯罪。”
“pua,性虐,可他们是恋人,对方是自愿,甚至自杀也是对方自由意志的选择。他只不过在恋爱中行为不够恰当罢了,是爱,是极致的爱,是对方太过脆弱,是现在躺在icu那个人选择了他的现在,怎么能归罪他人呢?”
“我也不知道,与学长完全无关的事,他又为什么要去咨询,你说的对,他确实蛮有钱,能用钱买到的东西,不妨就做个交易,得到帮助,顺利封口,销毁证据,规避惩处。他现在,也依然只是个不知内情、为恋人选择而
痛苦的痴情人罢了。”
一句句,像嘲讽。
大学在同一所城市,应长辈嘱托,堂哥对段生多有照顾,段生也在相处过程中不断听到另一人名字——楚辞。一位优秀的学生、完美的男友,待人待物非常周到的同龄人,大抵是感情深厚,没聊多久堂哥手机就时不时在响,堂哥不好意思地接起电话,再过会儿,楚辞出现,段生扭头看到友善的笑容。就是,好像吃到了狗粮?不小心瞥见紧扣的双手,母胎单身十八年的段生在心里暗汪一声。
是非常合格的男友,节日的惊喜,假日的旅行,甚至帮剥虾皮的体贴。恋人总彼此在意,所以对男友贴近他人的吃醋,日常行程旁敲侧击的关心,周边人都报以体贴,给他们以二人世界,有意识地稍作疏远、没防备地提供情报,和段思音本人一起,将其拘在男友的爱的占有欲之中。
爱,是爱的占有。旁人眼睛里看到的,处处写着在意,自然地蹲下帮着系鞋带,满心满眼都是他,是真的喜爱,他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做的,在段思音病房前,痛苦哭泣的男人,即便最苛刻的人也无法责怪他,毕竟,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做错了什么呢?
段生看着楚辞与堂哥的聊天记录中,肆无忌惮的婊子、贱货、母狗的辱骂。
性爱视频、性虐游戏、私房照、纹身病历单……
以及那张写满痛苦的熟悉的脸。
楚辞说,你逃不掉,你想你家人和朋友都知道你是个婊子吗?
楚辞说,我爱你啊,我是因为爱你才会这样子对待你的,这是我的爱。
楚辞说,你是贱人,你不干净你是个彻头彻尾垃圾,没有人会喜欢你除了我。
楚辞说,救救我吧,我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去爱一个人而已,治愈我的灵魂吧我需要你。
你无法摆脱我,也不要想摆脱我。
堂哥躺在icu苍白的脸,大伯伯母担忧中日日的哭泣。
楚辞不会受到法律惩治。
抬眼,段生听到林祀的声音:
“你要阻拦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