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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疏安拿着毛巾擦他的湿发:“发生什么事了。”
苏沉浊低着头不说话。
俞疏安打量着他,浑身上下被雨水浇透,在天气并不温和的十月,也没有穿外套,甚至还光着脚,一看就是从家里跑出来的。
俞疏安叹了口气:“你有什么想说的,或者说你有什么是可以告诉我的。”
苏沉浊还是固执地没说话。
俞疏安将毛巾丢开,蹲下身体,抬起他的脸:“你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麽?”
苏沉浊灰暗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他想起自己刚才说过的唯一一句话,缓慢地点了点头。
俞疏安站起身,
没有再看他,而是撇下一句话:“跟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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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疏安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写着“detencion”的门,他转身道:“来这里。”
苏沉浊慢吞吞地挪到了房间门口,他用目光打量着这间与众不同的房屋,格局与其他几间没什么不同,一张床还有一张座椅,但区别在于——房间左侧的墙壁有一排嵌入式的橱柜,橱柜上的玻璃柜门里能清楚地看到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工具”,橱柜旁边还放着一座铁架,不明用途。
苏沉浊站在门口突然犹豫起来,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要进去。
他问自己,是否想到过俞疏安曾经提到的“惩罚”是这样的,而他又是否能够接受这一切。
他想了片刻,才确定是的,也许他潜意识里已经猜到了俞疏安所说的“惩罚”是什么样的,从他第一次看到拘禁室的门牌开始,他就已经猜到了。
身为二十多岁的正常男性,苏沉浊对于某些小众爱好群体的了解也并不缺乏,只是他从未触及。
他没有想过,这种用于“性与爱”的手段,也能应用于心理治疗。
俞疏安站在房间里,安静地看向他,没有催促,也没有不耐烦。
苏沉浊一步步缓慢地走进房间,关上拘禁室的门。
“啪嗒。”
门页合上的瞬间,世界便安静了。
苏沉浊平静而木讷地看向俞疏安:“要……怎么做。”
俞疏安坐在了床边,他拍了拍大腿:“过来。”
苏沉浊挪到俞疏安面前,俯视他:“我该怎么做。”
俞疏安依旧拍了拍腿,不语。
苏沉浊仿佛受到无形的指示,他弯曲双腿,缓缓跪了下去。
现在,他比俞疏安矮了半个头。
他需要抬起脸,将目光上移,才能仰视到俞疏安。
这样的对视角度,是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的。
俞疏安近在咫尺,他却觉得离他很远。
俞疏安的目光扫过他的脚掌,皱眉道:“你受伤了。”
“没有关系,我不疼。”是真的不疼,因为这一点伤痛,抵不过心中的伤和怒。
“我不喜欢你弄伤自己。”
“……对不起。”
“现在不需要道歉。”俞疏安伸出手,“把你的双手放到我的掌心。”
苏沉浊犹豫了一下,将两只手搭上去。
“现在告诉我,你想让我做什么?”
苏沉浊低下头:“我想让你——”
“抬头看我,目光不要移开。”俞疏安握紧他的手,提醒道。
苏沉浊望着那双素日里温和似水的眼眸,此刻却陌生得如同冷漠的天神,高高在上,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请你惩罚我。”
俞疏安声音冰冷,像是审判刑罚的判官:“为什么?”
“因为……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