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不是世间最好听的情话,比不上他先前从话本里背的。可是情至此刻,他又想自己亲自来说。
少年人捧着自己仅有的一颗真心,低低诉说着耳语,期许能得到爱人的垂怜……
你若日后真的要娶妻,我也认了……
段九卿抱压着人,说得句句真切。
这大概是他在周饮玉面前难得的正经与严肃了。
他当然知道这时候撒撒娇、哭一哭,说不定周饮玉一心软,就应了自己了。
可他不想那个样子。
他要的不是周饮玉的心软,要的是他的心甘情愿。
周饮玉看着那片安静下来的云海,耳畔听着一个人诚意的心语,心里没来由地发麻,轻颤。
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拒绝少年人热烈明媚的爱意吗?
他有一刻不禁感慨,小狼崽或许已经长大了。
也或许,一直在迷茫的,是他自己。
“你不恨我了吗?”
周饮玉半晌开口说了一句,右手向下摸到了段九卿的小腹。
他感觉到了段九卿腹部肌肉的紧张,但段九卿没有其他的动作,而是在他颈窝里轻柔地亲了亲。
话语间满是后悔:“彼时不是此刻,我当时若是多一分清醒,你就是剥了我的丹田,我也不会说出那句话,平白伤你的心。我答应过你,不会发疯,是我没有做到……”
周饮玉眨了眨眼,云海翻腾起来。他不知道往后的日子会是如何,可当这人将无生气的时候,他只感觉到了莫大的慌张。
段九卿如今全须全尾地躺在自己怀里,每一刻他都像是劫后余生。
他抬手推了推埋在自己颈窝里的人,段九卿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着他。
周饮玉双手捧着他的脸,拇指在他脸上滑弄了几下。
他立刻舒服地眯起眼,把自己往人手里送,他就是很喜欢周饮玉这种爱抚的小动作。
“小九,我能信你吗?”周饮玉捧着他的脸,认真道。
我并不惧外面的流言蜚语,你也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段九卿突然从舒适中睁开眼,目光沉沉地低头看着他。
身下躺着的人,不再是那个让他觉得倍感安全眷恋的长辈,师尊变成了一个踌躇着,需要自己来安抚、呵护的人。
段九卿有些紧张,吓得眼都不敢眨了,生怕眨一下眼,面前这人就不算话了。
“能能能,你当然能信我,你也只能信我!饮玉,你应了我,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想办法去给你摘下来,顺便再给你带几颗星星。你想统一四宗,我去帮你打;你想统领魔族,我甘愿效忠你。你想要什么,我有的,我全给你;我没有的,我也一定想办法给你弄来。好不好?”
段九卿非常快速地说了一大串,心跳得剧烈,他自己都听得见。
他昏了头,晨风也不能让他清醒。那双兴奋的眸子里,只装得下这一个眼前人。
周饮玉见他这骤然激动的反应,不由得弯了一双凤眸。
看着他,轻声道了一句“好。”
这大概是段九卿头一次见这人在自己面前,笑得如此璀璨。碧落黄泉,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如此动人心弦。
这一声“好”,是他盼了多少个日月星辰啊,今日终于从他的心上人口中听到。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结巴道:“等,等会儿!你等一下……”
说着就立马手忙脚乱地从人身上爬起来,他激动得腿都有点软。也不回答周饮玉干什么,直接冲进了殿内。
周饮玉从躺椅里起身,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慌忙的背影。心道,才说
了他长大了,还是这么一幅毛躁相。
人很快从殿里跑出来,那动作快得,让周饮玉隐约错觉他身上是不是没有伤。
段九卿三步并做两步,疾走的步伐间透露着心急,直接过去把周饮玉又压回躺椅里,从自己怀中掏出来一个东西,满眼激动地看着周饮玉。
周饮玉被他的激动带着也跟着心跳快了几分,笑问他:“怎么了?”
段九卿没答话,牵起他的右手,就往上面套了个温凉的东西。
周饮玉低头去看,是个通体莹白透亮的玉镯,里面隐隐流动着几缕淡淡的黑色的魔气。
他不解地抬头看向段九卿,段九卿只是举起他的手腕,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人间定情都是这样的,里面放了我的魔气。”段九卿的眼里在冒星星,桃花眼中满含着爱意看着怀中人,他喉结动了一下,颤着声音道,“你带了我的镯子,就是我的人了。”
周饮玉没有迟疑,他从那双明亮的眸子里,看到自己在笑。
“好”。
段九卿感觉自己心里好像有条鱼在吐泡泡,突然没来由地红了眼眶,低下头很郑重的去亲他。
周饮玉闭上了眼,环抱着他的背,松开了贝齿,迎接他的亲吻。
红日高升,染红了层叠的云海,远远望去,又像是洒了一层柔软的金粉,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晨风拂动,带起了藤椅上的墨袍,从底下露出一片白色的衣袂。
凉风习习,少年人的爱意明亮、滚烫……
初初表明了心迹,两人也吻得情动。此刻没有师徒,只有一对眷侣。
周饮玉的舌头被他勾得有点痒,又有点麻,浑身软下来,嘴里泄出一丝难耐的呻吟。
段九卿头上出了汗,身上的衣物都蹭得松松垮垮的。突然缠着那红唇狠狠吸了一口,抱起人就往殿里走,“不行了,我忍不了了,赶紧进去。”
他实在受不了这人每每带着一身不可侵犯的清冷气,却又偏偏软在自己怀里的模样。不容亵渎的仙君被他压在身下,他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他要贯穿,他要发泄!
周饮玉被他惊了一跳,拢着凌乱的衣领,让他赶紧放自己下来。
“你疯了!身上伤还没好,你放我下来!”
段九卿胯下硬得疼,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憋死了,这人好不容易应了自己,怎么也得共赴一番云雨,“没事,我小心着呢。你别乱动,马上就到。”
“嘭”的一脚踹开碍事的殿门,一路连走带亲的,也来不及去后殿的床上了,把人就近搁在了软塌了,就直接扯了墨袍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