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余伟也跟我一样观察起妈妈的打扮,看不到妈妈的丝袜长腿,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更多的还是畏惧。
一走进来,妈妈不说话,办公室里的气氛便显得有些冰冷了。
我都有些搞不清楚,这跟我又没关系,为啥我也好像犯了什么错一样,非要陪着余伟在这儿罚站呢。
我俩就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妈妈批阅好了一份文件放在一边,又拿过另一份文件摆在自己面前。
这时候妈妈才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接着又把头低下去了,说了句:“坐吧。”
我这才如释重负,拉着余伟坐在了妈妈办公室的沙发上。
坐下之后,余伟用手肘轻轻碰我,示意我先起头。
我对妈妈道:“妈妈,余伟是来向你汇报……”
妈妈随即打断了我的话,依旧是头也不抬地道:“说吧,调查得怎么样了,有什么新进展?”
终于轮到余伟发言了,只听到余伟一口气说道:“陈老师,我出院之后还是按照指示继续在天子酒店调查,因为我之前骗万高远说秦洋是卧底,我被他捅了他跑路了,所以那边倒没怎么怀疑我,一切还是照旧。”
说到这里,余伟停顿了一下,抬头本想看看妈妈的反应,然而妈妈却还是低头写文件,并没有打算要说些什么,于是余伟只好继续说下去。
“目前来看,万高远的天子酒店除了明面上的正常业务,其他业务就两条,一条是赌场,另一条就是毒品。赌场这块业务他是交给我来管的,下面的小弟分工明确,而且业务非常成熟,所以我其实也没什么可做的,就是偶尔查查账本啥的,万高远也很少问我情况,基本上这一块都是我说了算。
但是毒品这一块,他却对我只字未提,通过我在里面跟别人偶尔问起来,大概清楚,万高远掌握着这个城市的销售渠道,以前是黑老鬼向贝克拿货让他卖,我虽然以黑老鬼侄子的身份进去,万高远表面上没说什么,他虽然不知道黑老鬼被抓,但我总觉得他也许比较谨慎,自从黑老鬼消失之后,毒品这条业务他好像就没开展了,也没对我提起过。”
余伟说到这里,妈妈终于抬起头来看我们了,但妈妈脸上依旧是那种不带什么感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万高远也没主动联系贝克拿货?”
余伟摇头:“据我所知是没有的,而且贝克后面应该还有一个更庞大的组织,万高远按下毒品这块业务,不找他们拿货,那个秦洋就是贝克专门派来调查的。”
我在心里暗暗想到,看来这个万高远还真是过于谨慎,黑老鬼一消失,即使妈妈他们已经伪装了黑老鬼的声音,把余伟派进去,但万高远在接纳余伟的同时,还始终留了一手,一直不漏出狐狸尾巴,这可真是难办了。
妈妈继续低头写文件,一边写一边说道:“我听说,天子酒店还有组织卖淫嫖娼的业务,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一听妈妈这么问,我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这可说的不就是瑶姐吗?妈妈的消息怎么这么灵敏,万一我跟瑶姐上床的事被妈妈知道了可怎么办啊。
余伟继续道:“有是有,但这个跟万高远关系不大,都是负一楼酒吧那个宫瑶组织的,那个人并不是万高远的人,跟秦洋一样,好像是听贝克的。”
妈妈继续问道:“那这么说,那个宫瑶知不知道你的事情?会不会跟万高远告密?”
余伟摇头:“我觉得应该不会,先不说她知不知道,就算她觉得我有问题,她也联系不上万高远。万高远的私人电话只有几个人知道,而且万高远最近都很少出现在酒店,一般人只有他办公室的电话,打过去也没人接。”
妈妈点点头,说:“但是这个人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得尽快把她控制住才行。”
说完,妈妈又看着我们,道:“行了知道了,余伟你继续回去卧底吧,有什么事情及时汇报。”
本来余伟汇报完,心里如释重负,还想上去跟妈妈攀谈一番,但听着妈妈这样的语气,俨然就是要准备结束这段谈话,他刚提起来的勇气又被浇灭了。
妈妈又看着我:“小宇,你待会儿在外面把晚饭吃了吧,妈妈今晚要忙,估计没时间给你做饭了。”
“哦……”我答应着。
这之后,妈妈又低头忙自己的工作了,我跟余伟坐在沙发上也不是个办法,本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但我也实在受不了办公室里这股压抑的气氛了,于是我便一把拉起余伟就走。
“妈妈,我们先走了。”
跟余伟从警局出来,到了门口,我就说:“那我先回家了,你去哪儿?”
余伟却拉住我:“先别走吧,反正陈老师今晚不是忙吗,先去我那坐会儿。”
“去哪儿?”我问道。
“天子酒店,反正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
我一想反正也没别的事,但是我还是有所担心,便问道:“我去你那儿,不会被别人发现什么吧?”
余伟摇头:“不会,都没人认识你,放心吧。”
于是余伟便带着我,我们两人去了天子酒店。
到了天子酒店,乘上电梯,余伟带着我又去了赌场那一层。
一进去便是烟雾缭绕,大厅里人还不少,有几个小弟和服务生看到余伟连忙点头致意,余伟带我来到喝茶的地方坐下。
余伟向远处招手:“光头,你过来一下。”
一旁一个身着西装,剃个光头的大汉听到余伟叫他,立马走过来了。
“伟哥,什么事?”
“让厨房弄两份饭过来,我跟我兄弟还没吃晚饭呢。”
“好的。”紧接着那光头便拿着对讲机,边说边走远了。
不一会儿,便有人推着餐车过来了,我一看,还挺丰盛。
这一天下来我也饿了,于是我俩一顿风卷残云就把这些菜解决了。
吃过饭后,余伟却突然冷不丁地问我道:“唉,赵宇,你说怎么办是好啊?”
“什么怎么办?”
“刚才你也看到了,你妈她那副样子,根本不理我啊。”
余伟这问话弄得我哭笑不得,我一摊手:“你问我?”
我还没决定要跟余伟达成统一战线呢,他现在倒已经病急乱求医,把我当成他的战友了。
这时候,刚才那个西装革履的光头不知从哪急匆匆地奔了过来,然后弯着腰在余伟的耳边道:“伟哥,好像有警察来了!”
“什么?不会吧?我这没收到消息啊?”余伟疑惑地看着光头。
我们喝茶的地方虽然离那边牌桌有一段距离,但刚才光头的话也传到了那边有些人的耳朵里,此时我向那边看去,只见有几个人把手上的牌按着不动,一副警觉的样子看着我们这边。
那光头继续道:“他们好像去下面酒吧了。”
一听光头这么说,余伟语气放松下来:“哦,这个我知道,估计是扫黄的,跟我们没关系。”
说着,余伟便起身对那边大厅的人道:“没事没事,是下面酒吧有人闹事,跟我们没关系,我这边消息通的,放心吧。”
余伟的一番话让牌桌的那些人放松下来,而更多的人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也不管,继续摆弄着手上的筹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