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满意的点点头,想起王氏和林姨娘多年的恩怨,又担心里头有什么猫腻,面se似有犹疑,海氏侧眼瞥了他一眼,又温言道“媳妇儿是后头才赶到的,这事儿究竟如何也不清楚,爹爹且问问四妹妹,也别冤枉了她。”
盛紘想着也是,便吩咐了几个小丫头好好照料明兰,然后挥袖出去,海氏连忙跟上,又叫上丹橘和绿支,一行人来到了正房屋里,这时海氏早已布置好了。
只见正房之内,上坐着抚着x口不住喘气的王氏,旁边站着刘昆家的,下头站着林姨娘母子三人,香姨娘母子,一g丫头婆子俱被赶了出去,只在门口站了几个心腹的仆妇,盛紘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暗叹媳妇行事谨慎。
盛紘一言不发的走进来,林姨娘本一直在抹眼泪,见盛紘走过身来,连忙去拉,哭道“老爷”还没说完,海氏上前一步,走到林姨娘跟前,把她撤回来,微笑道“老爷放下要紧公事才紧着赶回来的,总得让老爷先说吧。”
林姨娘泪眼盈眶,颤声道“大nn,难不成妾身连话都不得说了总不能瞧着四姑娘受冤屈,也无人说一句吧。”
海氏眉眼和善,笑道“今日请了大伙儿来,便想叫大伙儿在老爷跟前说个明白,都是一家人,骨至亲的情意,有什么说不明白的,若有过错,老爷自由处置,若有误会,咱们说清楚了,依旧和和气气的不好不过,林姨娘,我听说,您也是在太太后才赶去的,怕也没瞧见四妹妹和六妹妹的事儿,您这会儿要说什么”
林姨娘顿时语塞,海氏还什么都没说,她连叫冤枉的机会都没有。
盛紘走上前,在上首坐下后,先去看墨兰,只见她身上完好,不见半点伤痕,只神se有些慌张,再看旁边的小长栋,稚neng的左颊上起了几个水泡,似是被烫起来的,右手上缠着纱布,脸上似有痛楚之意,最后去看长枫,只见他一副缩手缩脚的模样,盛紘顿时心头冒火,一抬手,一个茶杯砸过去碎在长枫脚边,长枫惊跳了几步。
盛紘怒骂道“你可出息了啊不在书房里好好读书,成日的拈花草,如今晃合道内宅nv眷的事里头去了,你要脸不要,圣人的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要你何用先滚出去,回头再与你算账”
长枫吓的脸se苍白,踉踉跄跄的出去了。
盛紘发做完了儿子,再去看墨兰,喝到“四丫头跪下。”
墨兰噗通一声,含泪跪下,连忙申辩起来“父亲明鉴,我不过和六妹妹吵了几句嘴,一时火气大了,扭打间也不知道手轻脚重的,nv儿不是有意的;谁知道太太要叫我受家,姨娘舍不得,这才闹起来的,nv儿知错了,请父亲责罚,千万不要怪罪三哥哥和姨娘,他们他们都是心疼nv儿。”说着嘤嘤哭了起来,一片楚楚可怜。
盛紘脸se一滞,想到小孩打架的确也顾不上轻重,皱眉道“可旁人却不是这么说的。”
林姨娘掩着袖子,连忙哭道“六姑娘院里的丫头,自然向着自家主子了。”
盛紘神se犹豫,海氏见状,忽然轻笑一声,朝着盛紘恭敬道“爹爹,当时四弟也在,不如问问他”盛紘为人慎重,自任同知起便鲜少偏听,觉得媳妇说的有道理,便立刻朝长栋问道“你来说,倒是情形如何”
林姨娘和墨兰对视一眼,都是脸se一沉。
香姨娘低着头,在袖中轻捏了长栋的胳膊一下,长栋明白,便垂首走上前来,抬起头来,脸上虽然无泪,但说话却带着哭音,清楚的把当时的经过讲了一遍“就要出门了,我怕有疏漏,便去问六姐姐,去宥yan还要带什么,小桃红刚沏上一碗热茶,四姐姐便来了”
长栋口齿并不利落,但胜在巨细靡遗,一个细节一个动作都讲清楚了,连墨兰骂明兰的小j人,小chang妇,也没漏下,这般细致想也编不出,疙疙瘩瘩的复述起来,反倒增加可信度,林姨娘几次想cha嘴,都叫海氏挡了回去。
盛紘脸se越来越难看,等到长栋说到明兰要走,墨兰却追上去扇耳光,更是忍耐不住,一掌拍在桌上,怒骂道“你这孽障”
墨兰吓得发抖,已言不成声,林姨娘一见事急,立刻也跪下来,朝着长栋哭道“四少爷,全府都知道你素与六姑娘要好,冬日的棉鞋,夏日的帕子,六姑娘都与你做,你四姐姐疏漏,不曾关照与你,可你也不必如此如此,你这不是要害了你四姐姐么”
小长栋再傻也听得出来,林姨娘在指责自己徇私说谎,顿时小脸儿涨的通红,噗通朝着盛紘跪下来,梗着脖子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是我有一句假话,叫我,叫我”长栋自觉问心无愧,强声道“叫我一辈子考不上科试”
“胡说”海氏连忙过去掩住长栋的嘴,轻骂道“这话也是浑说的”
香姨娘也哭着跪下,朝着盛紘连连磕头“老爷,知子莫如父,您是最晓得四少爷的,他他就是个老实疙瘩,平日里连话都说不利落的呀,如何作假”
对于有心仕途的读书人而言,这个誓言的恶毒行不亚于“全家si光”,盛紘虽然心里恼怒小儿子沉不住气,但心里更是笃信了,便缓和着脸se,安慰了几句,叫人扶了香姨娘母子两下去,走出门前,小长栋还梗咽着说了一句“后来,四姐姐还捡了地上的碎瓷要去划六姐姐的脸呢”
话音轻消在门口,他们出去了,可是屋里众人却齐齐脸se一变,姐妹两打架,还属于教养问题,但要毁妹妹的容,就是品质问题了,刘昆家的眼明手快,一伸手拉起墨兰的右手,迅速一翻,灯光下,只见墨兰的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上,赫然有浅浅的划痕,不需要宋慈出马,众人也都瞧得出,这是拿捏利片所致。
盛紘眼神冰冷,声音如同利剑般s向墨兰,低声道“四丫头,为父的最后问你一句,栋哥儿刚才说的,你认或不认”
墨兰脸se白的吓人,摇摇yu坠的几乎晕倒,抬头看见素来疼ai自己的父亲正凶恶的瞪着自己,她缠着嘴唇,低低道“是的。”然后身子一歪,便向一边倒了过去,林姨娘呼天抢地的扑了过去,抱着nv儿的身t。
盛紘脸se铁青,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便要传家,林姨娘一边哭,一边挥舞着手臂,打开左右的婆子,厉声哭道“便是四姑娘先动的手,老爷也当问问缘由您问问太太,她心里如何偏颇,又做了什么不公之事。”
“放”王氏忍耐良久,终破口大骂,“你自己闺nv不争气,又想浑赖到旁人头上,j人生j种,四丫头便是和你一个德行”
眼看胜利在望,王氏又受不住激将,海氏几乎要叹气,她忽然想起与明兰玩笑时,明兰说过一句“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彭一样的队友”,她现在打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