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酒后乱性
龙见影摇头笑道:“你瞧瞧,偏偏不信,还不是醉倒了。”尔后,他的语气转为轻柔,“睡吧,睡一觉,愿你一觉醒来,能将烦恼就此抛除……”
挥一挥手,立马有仆人过来,龙见影吩咐道:“将他送到东厢最右的那间卧房,让他好生休息。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打扰他!你们手脚轻些……”末了,还细细叮嘱。
卧室点了能使人安神静卧的檀香,满室缭绕,遍地生香。
郁千惆睡得相当踏实而沉,也应该是这么多天来唯一的一次安稳觉,连眼皮都不曾动一下。龙见影站立床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叹口气,眉心现出一丝忧色。久久,他才转身,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门,将门关好,让门外两侧的人好生看护,不得有误。
风若行一觉醒来,头依然疼得厉害。努力按了按太阳穴,清醒的神智才回到脑海,猛然发觉自己什么都没有穿!怎么回事?衣服呢?慌乱转头间,看到了睡在身旁与他一个被窝同样全身赤裸的人——冷卓,顿时一个脑袋犹如两个头那么大!
昨晚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个怎么在一起,在一张床上?还齐齐光着身子?
果然酒后乱性这话不是乱说的,这下麻烦大了……
冷卓此时悠悠醒转,也发现了异常尴尬的事情,愕然的瞪大眼眸,待明白过来后满面涨红,真想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
风若行迅速整理了下思绪,郑重地道:“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冷卓张了张嘴巴,尔后突然给了风若行一巴掌,低吼道:“我又不是女的,我才不要你负责!”
风若行捂着半边脸颊,一脸委曲:“那你想怎么办?”
“哼,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真的,那太好了!”话音刚落,风若行又一边脸被挨了一巴掌,这下只能两手各捂着半边脸,哭丧着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到底想怎样嘛?”
“容我想想。”其实冷卓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才有反复的行为,一时两人之间陷入僵局……好在这个僵局很快被打破,是被外来因素打破的。
只见元承霄一脚踢开房门,直冲屋里,怒气冲冲地吼道:“风若行,你倒睡得好,不知千惆一晚上没回来……”说到这里,他已经看到两个光着上身的人各自抢了一半被子坐在床边,左牵右拽反复遮掩,尴尬的无以复加。
元承霄也惊住了,一时语塞:“你……你们……”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两人异口同声,互相望了眼,又同时慌的低下头来。
真是连撒谎都一致,绝配!元承霄当即断定,很快喜上眉梢,本来他就不爽风若行与千惆走得如此之近,谁让这厮以前是出了名的风流成性,放他在千惆身边,再百般解释也难让他心安。如今恰有这个契机,让冷卓分了他的心,令其无瑕再抽身顾及其他,岂不快哉?!
冷卓瞧着主人的笑容有些古怪,有股不好的预感自心底悄然升起,又摸不着头脑。元承霄背过身去,喝令道:“穿好你们的衣服,别丢人现眼了,当务之急先找到千惆要紧,你俩的事容后再说!”
两人迅速的穿好衣服,风若行一拍脑袋,醉酒的缘故,昨夜的记忆实在紊乱又模糊,好像有人给了他一封信,他看过之后才开始与冷卓开怀畅饮的。对,那封信呢?赶紧找到那封信交给元承霄,否则他的小命不保!
一番翻箱倒柜彻查,最终在床边的角落中找到了那封信,信上言明千惆在城南落月小筑作客,风若行也可一同前往,落款是龙见影。
“龙见影是谁?”看了信之后,元承霄疑惑陡生,眼神更加凌厉。
风若行硬着头皮回答是千惆以前认识的一位朋友,卫掌门在世时曾一同来京城拜访过,简单的说了一下过往,更深的细节他并不清楚。话又说回来,就算他知道了全部细节,他也万万不敢在元承霄面前一五一十地说!
都七年了还有联系?元承霄心思转得飞快,即刻肃然道:“你现在去接他,我需知道他安然无恙才行。”他不方便亲自出面,因为郁千惆肯定不想见他,也铁定抗拒他始终如一的紧密关注。
风若行依言敲开了朱红大漆的大宅院门,一个家丁模样的探头出来询问是谁,风若行报完姓名,家丁立马说主人早已吩咐,总算盼来贵客,殷勤的将其迎进屋,走过回廊小桥,到得一处简约古朴,平凡中透着高贵的正厅落座,然后一路小跑去禀报。
早有丫环奉上好茶供客人品茗,以打发时光,约莫一盏茶功夫后。人未到,声先到,一个欣喜的声音道:“原来是千惆的结义兄长到了,有失远迎,勿怪勿怪!”
风若行循声望去,迎面走来一个锦衣公子,面容俊雅,身形修长,笑容更是可亲,此人正是龙见影。
风若行立马抱拳道:“敢问是龙公子吗?风某冒昧来此,还请海涵。”
龙见影微笑着点头,迎上去请风若行落坐,继续礼貌的问候。一阵寒喧之后,迟迟未见郁千惆身影,风若行有些不耐烦了,心
道此人明知自己是为千惆而来,怎地半句不提呢?难道真如元承霄所猜里头透着古怪?
龙见影瞧着风若行数次变化的面容,像是猜到他的心思般,笑道:“风兄莫急,我知道你此来只是想确认千惆是否平安无事,他只是宿醉未醒,此刻睡得真香,我不忍心打扰他,所以才一直未提。”
又喝醉了?是昨天玩得太忘形了吗?不应该啊,风若行心思转了转,故意嗔怪道:“千惆也真是的,怎地这么不知轻重,还打扰到龙公子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不知他睡在哪个房间?我去瞧瞧他。”说着站起身,眼神看着龙见影,透露出来的意思是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找。
要知外面元承霄还等着他回应呢,如果一柱香之后他俩还没出门,元承霄便会亲自登门造访,当然,他造访的方式多半是闯!风若行可不想事情闹得如此之僵,一来显得自己办事多不给力,二来平白又给千惆添了几许麻烦与难堪。
龙见影微笑道:“你还真是急性子,走,我带你去。”
两人到达卧室门前,风若行见房门两侧都有人站立守卫,龙见影解惑道:“我见千惆身心俱疲的样子,便让人把守门口,以防有人误闯,让他睡得安稳一些。”
风若行顿时感慨道:“龙公子想得真是周到,不过也是,这几天他都没好好地睡上一觉。”
两人轻手轻脚地进门,走到床前,郁千惆果然睡得沉沉,没有丝毫醒来的迹像。风若行怕他睡死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很正常,又轻触了其腕脉,脉相很平和,毫无异状。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正常的沉睡而已,只不过睡得时间未免过多。
龙见影轻叹了口气道:“本府独家酿制之仙人醉,喝醉之后,非睡一天一夜不能醒。而且他仿佛心事重重,昨晚喝得有点多……”
风若行心内也同时叹气,千惆这人,心胸再豁达,表面再开怀,还是有太多愁苦之事非他一己之力能一一排解,比如那元承霄,太霸道太执着,害得千惆……唉,不如就此让其多睡一会儿,先出去跟元承霄知会一声。当下跟龙见影告辞,直言晚上再来看千惆,此刻有事须先去办理。
在龙见影的欢送下出门,在巷子那头,元承霄早等得心焦,仅见风若行一人前来,不由慌道:“怎么回事?千惆呢?”
“宿醉未醒,我不忍心打扰他……”
“你确定他只是酒醉沉睡?”
风若行翻了翻白眼:“当然!”
“他身上的衣服可还是昨晚那一身?”
“是!”风若行顺口接道,忽然瞟了眼元承霄,心道这家伙又想到哪里去了?内心顿时无名火起,低吼道:“元承霄,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喜欢乘人之危吗?别把他人想的这么龌龊!”
元承霄反辱相讥:“你也不差,否则为什么会跟我想到一块儿去,瞬间就明白了我想问之事?”
“你!”风若行无力反驳,知道自己口才武功都不是对方对手,罢了,还是先回客栈再说。
十七 李代桃僵
龙见影送走风若行后,回到后山花园,一个黑衣人影突然从假山那边窜出来,恭身参见。
“说吧。”
“禀主人,元承霄的人一直在外面徘徊,仍未撤下!”
“知道了,你去吧。”龙见影毫不在意,说到最后一个字,那黑衣人已经消失不见。
龙见影转首看了下四周,空荡荡的,无半个人影。伸手往一座假山前一摸,机关声轻响,假山后面竟露出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洞口,龙见影稍一矮身,便钻了进去。
洞内有些昏暗,两壁相隔数十步才有油灯照燃。过不多久,龙见影来到一座石室前,推门进屋,屋里之人原先背靠着墙在睡觉,听得响声赶紧转身跃起,口中充满喜悦地道:“主人,你终于来了!”
龙见影点点头,坐到一张石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这人试探性地问道:“主人是累了?我帮你按摩一下吧。”言语之间充满了讨好之意,伸手便要帮龙见影按摩肩膀,龙见影抬手阻止,看着面前之人,想起了他刚救下这人时候的情形。
当时这人伤得非常之重,他用了移花接木之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救回来,而且养伤足足养了三个月才大有好转,但因为在江湖上已传出他的死讯,所以不方便再次踏入江湖,龙见影便让其搬到这石屋居住,除了少数几个心腹知道外,其他人一无所知。
龙见影救下这人当然有着深层原因,第一他想从这人口中知道一些事,比如江湖上传得风风雨雨的元承霄和郁千惆两人之事,还有风若行,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时这人恭敬地回道:“当时百里门因为宝藏之事几乎被所有江湖人物追杀,风若行也在此列,郁千惆在同其打斗中两人双双落入绝谷,就在那里遇到了元承霄。”
龙见影皱眉接道:“元承霄到底对郁千惆做了什么?”
这人顿了一顿,神色古怪,口气很淡:“不过就是男人常做之事。”
龙见影冷笑道:“有这
么简单?”语声不大,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意,隐隐还含了问责之意。
这人心神皆一凛,只得回道:“详细过程我不清楚,只是后来陆陆续续听人说起,元承霄是用极端的暴力与药强行占有了郁千惆,百般蹂躏折磨。到如今,他身上还布满那时候留下的伤痕,纵横交错,无法消除。”
不是当事人无法感同身受那种折磨,饶是如此,龙见影听到时依然觉得全身气息猛地一窒,胸口仿佛有千金巨石压的他呼吸困难,良久才恢复正常,道:“幸好后来他逃了出来……”
“他在机缘巧合之下终于逃出去,只是元承霄并未因此放过他,还派人四处找寻,将武林搅了个天翻地覆,后面他才得知,也是元承霄派杀手灭了他满门!”这人说着突然握紧拳头,脸上的愤恨神情至今想来都令人不寒而栗!
龙见影从记忆中回神,心想这元承霄的人此刻就隐在院门外,阴魂不散,似乎真的不好惹!
转首看向面前之人,因常年不见阳光,脸色苍白的很不健康,羸弱、俊俏,曾几何时也是个意气风发的翩翩美少年,却因为莫名的仇恨扭曲了心灵,导致脸上始终难掩疲惫与怨恨神色……龙见影不由问道:“你现在还恨他吗?”
“他?是指郁千惆还是元承霄?两个我都恨,但我更恨的是郁千惆!”这人拳头再次握得紧紧,“他为什么不向元承霄复仇?元承霄对他毫不设妨,只要他想,稍稍对其假以辞色,元承霄就必死无疑!”
龙见影森然道:“难道你想要郁千惆勾引元承霄,再趁他不备时痛下杀手?”
这人面孔涨得通红:“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他真的爱上了元承霄不忍下手吗?他这是背弃了百里门,背弃了他师傅也就是我爹爹二十年来的教诲,这就是我最恨他始终无法原谅他的地方!”
龙见影叹道:“瞎子都看得出来,郁千惆并不想再与元承霄有任何牵扯,也决心放下仇恨,希望所有的人余生不被太多的情感所累,可惜元承霄不领会,太强求,仍是要纠缠不放!”
“我也想不通,郁千惆又不是女子,一点也不媚,怎么就让元承霄着了魔般!我有哪一点比不上他?凭什么同样落入绝谷,凭什么单单是他吸引了元承霄,最终只折磨他三个月,而我自始至终都受到那样的折磨!”
龙见影猛然讥笑道:“卫云啊卫云,郁千惆毕竟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你如今说出这番话,对得起他吗?”
原来这人是卫云,让郁千惆误以为死于非命的师弟,居然是被龙见影给救了?!
卫云激动地忘乎所已,愤恨道:“别人怎么能体会到我所受的屈辱!况且他有苦尽甘来的一天,而我却没有!没有!”
龙见影悠悠道:“这是你们各自的选择啊,同样被折磨,他选择了抗争,你选择了屈服,结果自然会不一样。”
“我那时除了屈服还能干什么?我也试过反抗,可换来的是更惨无人道的折磨!”
“是吗?遭受更惨无人道的折磨的是你师兄吧?你不也说他全身上下至今都遍布着那时候留下的伤痕吗?每一道折磨当初都深可见骨……”龙见影轻触卫云的衣襟,手指灵活,解开了肩膀一角衣服,轻轻划过他肩胛,叹道:“你瞧瞧,除了你胸口受的致命伤之外,哪来其他一丝伤痕?”
卫云脸色一红,不敢再接话。
龙见影很快丢开手,冷冷道:“郁千惆就不一样了,不知他每次沐浴看到自己的身躯是否都会想起那段像是去地狱轮回的日子?”
卫云忽然紧张地抓住了他手臂,激动地道:“主人,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东西,我不能再失去你了!”神情壮若疯颠,有点语无伦次。
龙见影摸摸对方脑袋,轻轻道:“放心,你师兄于我有恩,你是他唯一的师弟,我自然会百般照应于你,否则又何必花费巨大的代价与时间救你呢?”
卫云面上神情一宽,松口气道:“多谢主人!”
“只是这一阵子委曲你了,外面风声还没过,你还得在此地多待些时日。”
卫云听话的点点头,毫无任何不悦或者反抗之意。他并不知道,外面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一年。郁千惆一早以为他死了,将其被李代桃僵的尸身安葬,立了碑。他更不知道,此刻郁千惆便在龙见影府上沉睡……
十八 心伤难抚
元承霄刚回客栈,就听底下的人禀报有人拜访,正是那不夜宫宫主司徒寻。门外还停着数辆马车,分别装满了金银绸锻,绫罗布匹。
司徒寻开门见山地道:“元公子,在下负荆请罪来了,日前多有得罪,还请大人大量,不计前嫌!”
元承霄哼了一声,之所以没将此人驱逐出去,是因了此人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就算不小心打一个喷嚏,恐怕这京城上下都会抖一抖。并不是怕,也不一定要怎样结交,多一个朋友总比树敌为好。
见元承霄负手不语,司徒寻故意道:“想那郁公子昂藏七尺,明明有铮铮男儿之气不容亵渎,偏生诸多诱人之处,稍作打扮更是艳比花魁、魅惑横生犹胜女
子,不然也不会引得那万爷垂青。”
元承霄蓦然怒道:“你还敢说,如果不是你将他当作小倌般打扮,又岂会引得那万爷误会,差点……”
“元公子息怒,此事虽怪在下鲁莽,但在下已经尽力弥补,如果不是我硬着头皮极力阻拦,那万爷岂会善罢干休……”
虽有这样的事实,但若不是郁千惆本身聪慧过人,以言语让万爷起了敬佩之心,如何能够避免那场劫难!元承霄当下讥笑道;“这么说,本座应该感谢你了?”
司徒寻忙道:“岂敢岂敢……不过在下有一良方,可助元公子尽可能抚平郁公子之伤!”
元承霄总算正眼瞧他,语气中颇为怀疑:“费离都毫无办法,你倒是说说,有何良方?”
“非身上之伤,是‘心伤’”
“心伤……”元承霄内心猛地一缩,黯然想道:不错,是心伤,他带给郁千惆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痕,更严重的不就是心底的创伤吗?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做错的事已然存在……冷笑道,“这不劳你费心。”
司徒寻仍是接道:“元公子可知郁公子为何来到不夜宫?”
“他要找一个叫秋海棠的人,似乎查无此人。”打听得来的信息,更确切的过程元承霄无法得知,此刻司徒寻问起,刚好可以解惑。
“的确,他受人所托,为了三千两银子才踏足此地,谁知被人给骗了。”
就为了三千两吗?差点把自己搭进去……元承霄有点不敢相信,他自小锦玉衣食,生活无忧,自然不了解寻常百姓常常会为生计而发愁,对于这一年来郁千惆到底用了多大的心力才重建起百里门的一砖一瓦也无法感同身受。口中不屑地道:“千惆为人我还不清楚?聪明绝顶,怎可能被人骗?”
“起先我也不相信,以郁公子那般聪明的人,岂会受人骗?事实如此,郁公子确实被人骗了。其实也不能怪他,人虽聪明,但真正涉世江湖不过才短短四年。要知他自小被百里门收养,百里门是个多大的门派?就比芝麻绿豆大一点,如果不是因为宝藏的传闻,他门派又岂会被众人熟知?那卫掌门不过是个老好人,凭着祖上留下的一些微薄的房产地契,收了些微弟子,也就是撑不坏,饿不死,图个逍遥日子,能有多大见识?能教会他多少?”
元承霄想起初见郁千惆时,对方不过十八岁,凭借自身天赋与机警,才能在灭门惨案中生存下来,还受托在逃亡中照顾他的师弟。确实因了宝藏,他才会被众人熟知,才会显露出他惊人的天赋。否则,会像明珠般被一辈子蒙尘吧。
“幸亏郁公子天赋异禀,才能在茫茫庸碌之辈中脱颖而出,并且在四年后重振百里门,让门派名声真正的比之前更上一层楼,而不是因了宝藏。”
元承霄冷冷道:“你来这里是想当着本座的面夸赞他让我愉悦么?说重点!”
“郁公子亲口说过,要想重建他门派,最需要的是大量的银子,以维持他门派日常开支。所以他暗地里会受人所托,找寻失踪之物,找寻的类别可以是物,也可以是人。”
“所以说,宝藏是假的?”元承霄不敢相信,江湖上传闻传的铺天盖地,各个掌门起先为了名声,暗地里出重金雇杀手,后面撕破脸皮之后联合起来围剿……谁知到头来这宝藏是假的?一切都是有人在虚张声势,恶意造谣?谁在背后主使着这一切,谁又有能力做到这一切?其所做的目的是为什么?是有多大的仇恨?
“对,根本没有宝藏!否则郁公子何必这么辛苦,以身犯险费周章,还差点着了别人的道儿?
“引他到不夜宫,目的是想让他有进无出!这个人到底是谁?”不夜宫是什么地方?稍有姿色的少年男子一旦进去就再也别想正常的看到日出日落,今生必会受尽凌辱而死!这个背后之人歹毒的心肠可见一斑。
“这就需要以元公子的聪明才干与能力去查出背后主使之真凶,不管是谁害他入不夜宫,还是谁在背地里使手段生出宝藏的谣言,若能查得一二,相信都会慰疗郁公子内心之伤。好了,在下已将所知道的全部告诉元公子,剩下之事无能为力,全赖尊驾之能。”
元承霄沉默一会儿,道:“你有什么目的,或者想借本座之力行何事,不妨直说。”
“不敢,元公子只需记得,他日事若成请我喝杯喜酒,哈哈!”说罢,司徒寻大笑着抱拳离去,留下元承霄目瞪口呆,耳中犹自回荡着“喜酒”两字,缓不过神。
十九 人间烟火
郁千惆房门外,临近中午,太阳照得人昏昏欲睡,两个家丁守了一夜,眼睛都快睁不开,换班的却还没来,正自强打精神时,远远地有人来了,定睛一看,却是公子的夫人携了个丫环,挎了个篮子袅娜走来。
夫人轻声问道:“那郁公子还未醒?”
“是的,夫人您这是?”
“哦,这是我吩咐厨房做的几样饭菜,想着郁公子醒来必会肚饿,便让小珍带过来了,谁知他还没醒。”
“夫人想得真周到,放在这里吧,等郁公子醒来我们会端进去。”一
个家丁赶紧接了篮子。
夫人道:“不如我进去看看他,可能醒了也不一定。”
家丁忙伸手一拦,不好意思地道:“夫人请留步,公子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进屋打扰郁公子……”
夫人秀眉微蹙:“连我都不行?”
“实在抱歉,夫人,请别让小的们为难。”
紧接着一道声音道:“夫人在此地作甚?”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龙见影。
夫人似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没有反应过来,家丁回道:“夫人想得周到,给郁公子送饭菜来了。”
龙见影哦了一声,道:“辛苦夫人了,不过他到晚上才会醒,那时饭菜都凉了。还是先拿回去吧,等他醒了我会吩咐厨房再做。”
“好吧,那贱妾先回房了。”夫人点点头,携着小珍袅袅娜娜的走了回去。
待夫人的背影消失,龙见影转首对着两个家丁道:“这赏与你们了。”随手将身上的玉佩扯下来给了他们。他没有明着表扬,举动却让两个家丁明白他们做得对,所以才会得到贵重的赏赐。
公子随身之物岂是寻常物什可比?定是价值非凡,两个家丁互望一眼,内心乐开了花,齐齐拜谢。心想这郁公子身为公子之恩人,受到的待遇果然不同凡响!以后得多多讨好才是,得到的好处自会更多。
郁千惆这一觉果然睡得惊天地泣鬼神,足足睡到傍晚才醒。一觉醒来,就觉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两腿发软。立马便有人端来热水给他洗漱,洗漱完毕热腾腾的饭菜竟已端到跟前,这服侍之周到,行动之迅速,真真是他平生仅见!
他也不客气,没有多问便坐下享用饭菜。
不知怎地,算起来他与龙见影见面也才两次,就觉得在此地很安心,让他可以毫不设妨的大吃大喝,无所顾忌。
恰好龙见影收到他醒来的消息前来看他,见到的是这样一幅几乎毫无形象的吃法,肚子早已笑开了花,表面上却憋着,只微微笑道:“慢些慢些,没人跟你抢!”
“多谢龙公子!”郁千惆吃完打了个饱嗝,看着有些狼藉的碗筷餐碟,颇有些不好意思。
龙见影笑容不变:“我年长你几岁,如不嫌弃,你可以唤我一声大哥。”
“龙大哥!”郁千惆自是求之不得,即刻唤了一声。
龙见影也高兴地唤道:“千惆,为兄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郁千惆笑道:“既是大哥,怎地还跟小弟客气?”
龙见影道:“稍后为兄需去赴个私人宴会,你可愿同我一起前往?”
“却之不恭!”
龙见影身为贵公子,出行自然不用走路,马车已经准备在外。车内宽敞,坐四个人都绰绰有余。马夫训练有素,骏马健步如飞,除了偶有不平之路,其余时间都如履平地,稳稳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