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承霄又问:“叫什么名字?”
郁千惆只得随口捏一个名字,站起身抱拳回道:“在下秋鸣。”
元承霄眼眸一抬,突然闪电般擎住郁千惆的手腕,郁千惆本想挣脱,又恐露出身手被元承霄瞧破,只得假装挣扎不得,惊慌道:“公子想干什么?”
风若行也怒喝道:“元承霄你想干嘛?”
元承霄冷冷地盯了郁千惆很久,才放下手,无所谓地道:“果然是刚入门的,武功如此稀松平常。”
郁千惆侥幸逃过一劫,暗自吁了一口气。
此时恰好伙计奉来女儿红与点心,元承霄随后在旁边位子上坐下来,就坐在两人中间,并给自己倒了杯酒,一边轻抚杯口,一边漫不经心地道:“说吧,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五 寻欢
风若行也为郁千惆和自己的酒杯斟满,满条斯理地道:“来这里除了寻欢还能做什么?”
“呵呵,带千惆新收的门派弟子来这种地方寻欢?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
糟糕,这元承霄精得跟猴子似的,看来想蒙混过关还真不容易。风若行内心苦恼,郁千惆唯有硬着头皮强压语气接道:“我们自然是奉了掌门之命办事,至于具体办什么事,掌门交待此乃机密,不能对外人讲一个字。”
“是的,还请元兄不要让风某为难。”风若行连忙附和,心底佩服郁千惆的机智应变。
并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回答,仿佛在元承霄意料之中,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反而翘起嘴角,略带戏谑似的看向郁千惆。
郁千惆勉强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眼神泄露半点,坦然迎上元承霄的目光。
风若行趁机问道:“倒是元兄,不知来此地意欲何为?”
元承霄举杯一饮而尽,意外地坦承:“找人!”
风若行警觉地问:“谁?”
“冷卓,千惆应该跟你提过。”
冷卓?!一年前,郁千惆重入江湖接触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冷卓,他确实跟风若行提过此事。
风若行恍然道:“是他!他怎么了?”
“失踪了,以冷卓为首的六人来京城办事,都不约而同的失踪了!”
风若行忽然摇头疑道:“元兄庄中弟子不下千人,不说区区六人,就算数十人失踪也劳不到尊驾亲自找寻,怎地突然转性了?”
这句话也正是郁千惆心里疑惑之事。
“因为千惆认识冷卓,且曾共患难过一段时间。我不想将这与他仅存的联系也给断了。”元承霄认真的回,神情没有一丝虚假,既像是说给旁人听,又像是表了决心,接道,“所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亲自找回冷卓,绝不假手他人!”
风若行蓦然无言,而郁千惆不免一呆,本自持杯之手微微颤抖,不由自主的收紧、用力,几欲将杯捏碎。好在他醒悟及时,收了力道,才不至于漏了破绽,让元承霄当场起疑。
高台一曲歌罢,曼妙女子尽皆散场,随后十大花魁一一上场,个个姿容绝世,肌肤赛雪,单一个眼神便引得客人魂都没了一半,更何况秋波频闪,魅眼狂飞,引得全场都沸腾起来,现场叫价拍卖时,更是人群涌动,此起彼伏的叫价声一浪高过一浪。客人们心满意足,商家也赚得心花怒放。
而大厅其他宾客尚无着落的,很快数百浓妆艳抹之美貌佳人分立高台,虽比不得花魁,却也是体态婀娜多资,眉目顾盼留情,勾魂摄魄不在话下。每人胸前挂着号牌,采用抽签的形式被客人选定,每次来都会抽到不一样的美女作陪,可以陪酒,可以吟诗,可以抚琴等,每次都有不同
的感受,既新鲜又刺激!
每张桌子可以选单个房间供几人一起饮酒作乐,也可以每人另选卧房,也是以抽签来决定号码。
三人共厢房一间,美女三枚,由丫环带领下,穿过层层叠叠的楼宇,终于到得房内。这地方之大,道路之杂,房间之多,若无专人带领,普通人还真无法独自进出。
幸好,三人都不是普通人,尽皆暗自记熟路径,做到胸中有数,需要四处打探消息时才不会束手束脚。
屋内酒菜很快端上桌,三位女子乖巧又识趣的分别落坐到三位男人的身侧,贴身紧挨着,浓烈的脂粉香气充斥了满屋。
元承霄与风若行倒好,见惯了风月场所,郁千惆却是初来乍到,毫无经验,饶是其比常人镇定十分,此刻也有些反感与不适,但看面前两人毫无芥蒂的样子,他也不好多做计较,同时更怕在元承霄面前露了形迹,一时还真难为了他。
坐在风若行旁边的名唤黄雀,元承霄身侧的名唤绿鸢,而郁千惆这边的则唤蓝莺。蓝莺似乎有点不太情愿,大概是对面两位都是风度翩翩仪容华贵的俊俏公子,而她身侧的这个却是相貌平平,衣饰更是普通,相形见诎。
郁千惆随口问道:“你们都以鸟类命名?有没有用花来命名的,比如牡丹,芍药、海棠之类?”
“当然,我们数百个姑娘,单颜色鸟类命名完全不足以概括,您说的都有,不过海棠是新来的,才十二岁而已,还没受过调教呢。”
郁千惆与风若行互相对望一眼,年龄完全对不上,果然没这么容易找到要找之人,那“秋海棠”不知隐藏在哪里。
元承霄突然指着风若行对蓝莺笑道:“银子他多多,今天晚上都是他请。”
蓝莺娇笑一声,弃了郁千惆转投风若行,这下子旁人看来风若行左拥右抱,岂不美哉。风若行却有点笑不出来了,暗骂元承霄这老狐狸,总是暗地里给他使绊子。他再怎么风流,当着郁千惆的面也不能来个一箭双雕吧,好歹留点颜面。现在倒好,反而不敢乱动,远没有先前自然。
而郁千惆暗自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绿鸢娇声道:“这位公子,银子您也不差!单您这身衣服,就抵得百两银子!”
“看来绿鸢姑娘也是识货之人。”元承霄不动声色的拨开了绿鸢企图在他身上乱摸的手,道,“老早听闻江湖上的朋友介绍这不夜宫别具一格与众不同,才想着一试真假,谁知……”
绿鸢不免委曲,用娇滴滴地声音道:“公子莫非是看不起奴家,嫌弃我们……”
元承霄道:“非也,不过是本公子一向喜新厌旧,就喜欢来点新鲜的刺激的。”
“公子想玩些什么新鲜的花样?奴家们能做到的一定奉陪。”
“听闻这不夜宫姑娘都是百里挑一,连小倌也是。”
小倌?郁千惆听了这两字面颊肌肉一阵抽动,心道元承霄果然是有备而来,老早打听到了常人轻易不知道的事情,确实势力与情报远比自己要广得多!
自己竟没有听说过这个风月场所另有小倌,难道那“秋海棠”是个小倌?
绿鸢娇笑一声,神色微有些不自然:“公子这是哪里听来的?我们这里只有姑娘,哪来小倌?”
元承霄随手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请姑娘指点迷津。”
绿鸢顿时眼睛放光,盯着那金子眨也不眨,嘴里嘟囔道:“可惜可惜了,奴家竟与公子无缘份。”她朝另外两人望一眼,下决心道,“好吧,公子请随我来。”
“还有他们两个。”元承霄又掏出两锭金子,给她们每人一锭。两位姑娘欢天喜地的接了金子,撒腿跑得飞快,只留下绿鸢一人为他们带路。
郁千惆暗叹一声: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元承霄仗着财雄势大,将之发挥得淋漓尽致!
元承霄道:“秋鸣,看在你家掌门的面子上,今天带你见识见识,你也趁机开开眼界,看看这里的男倌是否如传言中的一样个个天赋异禀、美貌惊人!”
郁千惆心里虽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不便撕破脸皮,免得生出无穷无尽的事端。而且事到如今仿佛也只能跟着元承霄一起走,说不准真能有意外收获。只是更要小心应付,免得元承霄发现假扮的他,到时又无法面对。
当下与风若行暗使脸色,两人一齐跟在元承霄后面,静观其变。
六 地底奇宫
男风之所更是隐蔽,竟是深入地下,若不是有人带路,旁人怎么会想到这院中池塘内嵌机关,开启之后,水迅速的向两旁排出,落出台阶,拾阶而下,走了有好几十级,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
地面道路全用上等玉石铺就,一路延伸,屋里则用上好的檀香木作梁,身处其中,似还能闻到阵阵天然古朴的香味。以水晶玉壁为灯,范金为柱基,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将这地底下的黑暗驱散的一点不剩!
整个大殿格局之广阔,气势之宏伟,布景之华丽比之上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
这无疑带给了三人极大的震撼,就算元承霄见多识广,也不禁心下称奇,能在地底下铸就这样一座堪比宫殿的建筑,那得需要多大的财力与物力!
郁千惆再一次对眼前的景象叹为观止,为权势之人极尽奢华之势,而落难百姓难逃穷苦厄运之局而深深慨叹,难以释怀。
绿鸢带他们进了一厢卧房之后转身离开,换成了一位男子接待他们,绿鸢称他为宽哥,是一个年约三十,相貌中等,身材中等的人,但一双不大的眼里却射出精明之色。
郁千惆环顾下四周,布置陈设皆是如同大殿一样的华丽,想必这里所有的房间摆设都是如此,随便哪一样物件都足以抵得上普通老百姓半生的花费。
宽哥恭着身子问客人喜欢什么样儿的,有没有什么要求。
元承霄从怀中掏出一撂千两银票,刷的拍在桌子上,喊道:“都来,本公子要一个个地挑选。”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如此多的银钱!不多时,果然一群翩翩少年一字排开站在三人面前,元承霄挨个看了一遍,冷笑道:“就这几人?这是来糊弄本公子么!”
宽哥双手连摇,连声说哪敢哪敢,不得已又换了一批,这批果然又比上一批上了一个档次,可惜元承霄哪能轻易满意,接着喊换人,直到再无人可换为止。
宽哥彻底没辙,一张脸愁成了苦瓜。
元承霄突然一指旁边化名为“秋鸣”的郁千惆,喝斥宽哥道:“这些都是什么货色,他都比你们好看!”
风若行听了一惊,暗想难道元承霄知道了秋鸣实乃郁千惆,故意这么说话,意有所指?
郁千惆见其突然扯到自己身上,心内也是一惊,见众人目光都望过来,只有强自镇定,尴尬的笑笑。
这些人望了郁千惆一眼,看到的是相貌普通、放在人堆里不一定能找出来的样子,自然心生不服,目光齐齐露出不屑与鄙夷,却是不敢多言语。
宽哥委曲道:“公子,您这都换了十批,全部是我们这里最顶尖的男倌,您眼光独到实在看不上我们也没辙,但您要说比不起眼前这位……实在是……实在是……”
“罢罢罢,先留三个下来吧。”元承霄随意指了三个人留下,余下之人连同宽哥总算如释重复,回转身时随手擦了一把冷汗,心想难缠的顾客多了,但这么刻意刁难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幸好他有大把的银子,不然谁有耐心陪着玩呢。
眼见再没有其他多余的人,元承霄突然出手如风,一瞬间将三个小倌放倒。他出手极有分寸,只会让他们半天醒不过来,性命却无碍。认识郁千惆之后,他每次出手都会留有活口,不像以前一出手就置人于死地,毫不留情。
风若行吃了一惊:“你干什么?”
元承霄瞥他一眼:“难道你真想来享受一番?”一旦逮到机会,他不忘回损风若行。后者顿时一窘,眼角余光心虚的瞥了瞥郁千惆。
郁千惆却早已猜到元承霄将三个小倌放倒的原因,是以没有任何惊讶之色。
“放心,他们只会晕半天,不会死。”元承霄紧跟着解释一句,又催促道:“赶快换上,我们要假扮他们去四下里探寻一番,据我所知,冷卓等人很可能被关在这里某处地方。”
郁千惆心知元承霄此言不差,换成小倌的衣服方便隐藏身形,低调行事。是以迅速的响应了元承霄的话,很快换好衣裳。
好在只是扒了外衣,既不尴尬,也不会让人瞧见他满身伤痕的躯体,让元承霄起疑。
换好之后,回头见元承霄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话中带着一丝揶揄道:“千惆门下弟子果真都不赖,识趣得很。”
郁千惆没有回答,只点点头。因了元承霄其人太过精明,不想露出一丝破绽让其生疑,所以尽量闭紧嘴巴,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只管做事。
在元承霄的带领下,三人东转西拐,最后来到一条长长的回廊,尽头处却已无路,风若行不禁骂道:“元承霄你这带的什么路……”
元承霄充耳不闻,摸着面前的墙壁,低低道:“应该是这里了,都找找机关。”
突听轻微的一声响,风若行惊呼一声,等郁千惆回头看时,竟已不见人影!
郁千惆大惊奔上前去,岂料误触的机关已经启动,脚下所踩地面竟在整个儿转动。元承霄迅速掠过来拽住他,地面依然旋转不停,惯性让两人身躯左摇右晃,根本无法站直,只得互相扶住方不至摔倒在地。
这一块地面转到一定程度陡然下陷,巨大的轰隆声过后,眼前景象完全变了,再也不见长长的回廊!而是一座四壁皆是青石的房间,四四方方,没有门,没有装饰,头顶也是一样的青石,唯有嵌在石壁内的烛火以微弱的光芒映照着两人吃惊的面容。
未容他们站定,异常的声音再次响起,两边石壁突然生出无数尖刺,并且整块同时向中间移动!这架势,不出片刻,两人就会被扎成刺猬!
七 誓死相护
时间太短,根本连周围的形势都没瞧清,又哪里去找出口?如何找到机关
?
元承霄当机立断伸展双臂,徒手抓住两旁移来的尖刺,以自己内力抵抗这千均之力,豆大的汗珠很快如雨而下,显见坚持不了多久。
郁千惆不知道是自己眼花了还是事实如此,元承霄脸上竟带着从没见过的笑容,眼神也温柔坚定,似乎是在告诉他,我能护得你一刻便是一刻。
部分尖刺已经扎进了元承霄肉里,他仿佛无所觉,依然咬牙支撑着。
郁千惆明白这时若自己出手,合两人之力,便能再坚持一会儿,但一出手,就等于是泄露了自己的底细,元承霄必然会怀疑。不过命都快没了,还怕露行踪干什么呢?
郁千惆猛地伸掌抵向元承霄胸口,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输送至元承霄体内,助他抵御这千斤巨石。
元承霄吃惊地看他,似乎眼底的笑更浓了,更是毫不在意手臂上的鲜血滴滴落落。
不多时,郁千惆的内力也将耗尽,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布满额头、面颊乃至颈部。
元承霄眼眸一黯,低低道:“对不起……我没能护你周全。”嘴唇微颤,似是还有话想说,却终是没有说出口,双目却似有柔情万千。
郁千惆再也不敢与之对视,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如今他竟要与元承霄死在一起么?纠结间,忽听声音一顿,转目处,石壁居然停止了向他们移近!
念头尚来不及转,石壁突然向两旁迅速的退开,尖刺也缩回,眨眼之间恢复到原样,依旧是四壁光滑的青石,就像刚才的事件是做梦。
不过元承霄流血的手臂提醒了他们这绝不是梦境,乃是切切实实地发生过。
只是未等两人喘口气,墙角万千利箭射出,织出漫天飞网,兜头向他们笼罩。
不待郁千惆反应,元承霄已挡在他身前,闪电般脱下外袍,内力贯入外袍之中,使得外袍瞬间坚硬如铁,像剑一般,挥舞着抵挡如雨般密集的飞箭。
郁千惆根本就不用出手,元承霄完完全全将他挡住,将这一波波疾射来的飞箭全部弹开,没有一支漏网之鱼,没有一支落到他身上!
利箭总算射完,元承霄倚着墙微微喘气,自身伤痛尚不觉,反而问郁千惆:“你没受伤吧?”语气与神情皆是毫不掩饰的关心。
郁千惆视线落到元承霄依然流血的手臂上,哑然道:“你不包扎一下?”
元承霄只点了止血穴便不再管手臂,淡淡道:“你没事就好!”
郁千惆收回视线,转投向那淡然却不减傲气的面容,不知是该恨还是爱的面容,短暂的凝视之后,伸手缓缓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意料之中的看到了元承霄惊讶的神情。
“其实你早已认出是我了吧。”
元承霄确实一早就看破了,在其起身自我介绍叫秋鸣的时候,所以对三个小倌下手时会解释他们未死,会在宽哥面前说不如身侧之人好看,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元承霄眼中,又有谁能比得上眼前之人呢?所以费心相护,会因为保护不周而泄气,也会因郁千惆短暂的出手而欣喜……嘴上不说,行为上,眼睛里,明明白白都是情!
而今元承霄惊讶的只是郁千惆会当着他的面揭下自己的伪装!
元承霄猜到了郁千惆,郁千惆又何尝没有猜到元承霄?
冥冥之中注定,他们两人谁也逃脱不了谁!不过是当事人在局中,自身成迷,无法脱困而已!
“看破却不说破,却一直在用行动昭示着,真可谓用心良苦。”连郁千惆自己都不知道,他这话是属于讽刺还是感慨。
尔后,他语气一顿,终究只是叹道:“元承霄,你告诉我,你究竟要纠缠到几时?”
元承霄委实没有想到能在此地遇上郁千惆,那日之后他是真的不敢再来纠缠,生怕少年真会翻脸,可命运还是将两人紧密联系到一起……他无话可讲。
郁千惆蓦然背过身,再不去瞧元承霄,语声平静地道:“我俩的恩怨今日暂且放下,先找出路离开这里。”
元承霄望着那修长瘦削却坚毅的背影,颤抖着伸出手想去触摸对方肩膀,伸到中途,终究退缩了,黯然放下了手,回了一个字:“好!”
哪知还没等他们仔细查看,墙体缝隙中居然生出无数浓烟,两人飞快的捂住口鼻,还是吸入少许,顿觉头昏眼花,这毒也太厉害了!两人内功深厚,单单一丝便觉抵抗不住,只觉眼前的景像慢慢模糊,神智也在慢慢的迷失。
元承霄挣扎着扑向郁千惆,就算在最后一刻,他也要想方设法护得对方周全!
当元承霄再次醒来时,正处于一座地牢中,不过这地牢倒显得分外干净,似乎是软禁身份尊贵之人专用。
先前那宽哥看他醒来,轻叹道:“元公子,您在江湖上大名鼎鼎,又何必来淌这趟浑水。”
元承霄冷哼道:“既知本座是谁,还不快放我出去!”突然他惊醒道,“与我同来的人呢?他在哪里?你们害了他?”问到后来,他的语声无比颤抖。
“元公子是指哪位?那个故意易容成模
样毫不起眼的小子?”宽哥叹道,“难怪元公子先前说我们的人不如他,那小子确实有这个实力!”
元承霄喝道:“你们将他怎样了?”
“元公子放心,凭他那等样貌,我们留还来不及,怎舍得伤他呢?”
元承霄拳头握得紧紧,森然道:“他叫郁千惆,你们既然认识我,就应该听过他。”
宽哥恍然大悟道:“原来他便是郁千惆,不错不错,果然不愧是令元公子找寻三年之久的人!”
“那你应该知道,但凡动他一根寒毛的人,无论是谁,本座都不会放过他!”
“这个嘛,一切只看我们主人如何定夺,包括元公子你。所以此刻还是委曲元公子,在此多呆些时日,等候主人指示。”
元承霄一掌便待击出,岂知真气凝滞,胸口像被火灼一般,噗的一声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逍遥跪,这药强悍如您,也是抵御不了的,内力再深也逼不出来,还是不要做徒劳的挣扎。”
元承霄强自运劲,一口鲜血喷出,果然徒劳无功,还伤了自身肺腑。
宽哥摇头叹气:“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语声中转身离去,身后随即一道墙壁当堂落下,将元承霄完全阻隔在里面,半丝人影也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