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中一片寂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郑泊眼睛微微眯起,对沈皆的迟钝有些不满。将要打开门时,他握住门把手的动作忽然顿住。
浴室门锁眼处,有不明显的划痕。
“你最好在里面。”郑泊轻声笑道。他没有任何犹豫,抬脚踹开了门。门板撞到浴室墙面又反弹回去,发出令人耳酸的巨响。
浴缸外的帘子被拉起,严严实实挡住了里面的情形。
郑泊停住脚步。
他已经走进浴室中,可手机监控画面仍然只能看到沈皆蜷在浴缸中的模样。
郑泊已经不用再看了,弯腰捡起地上的锁链——另一头消失在浴缸中,然而随着他的动作,轻易地便被扯了出来。
锁链尽头是一个被暴力破坏的项圈,被他圈禁的猎物,在郑泊自己构筑的牢房中,诡异地消失了。
他攥住锁链,电光火石间明白过来,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退。他紧紧盯住空无一人的浴缸,仿佛能从洁白的表面上,隔着时间,看到那个人曾经存在的——甜美的假象。
可他看起来十分冷静,他捡起项圈,目光落在被破坏的位置。皮革项圈被利器割断得很干脆利落,项圈内侧还沾有一点白色的药末痕迹——两天前沈皆的脖颈被沉重的的铜制项圈磨出来了血,他忍着不敢说,还是郑泊看见了血迹才知道。为他上药后,郑泊便顺手更换了其他材质。
他抬起头,看向自己安装的那些个监控摄像头。
沈皆一个土木专业的学生,哪里得到的,电子干扰的手段?
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人带走了沈皆。
或者说“救走”更为恰当。郑泊想到这里,居然极轻的笑了笑。
他的眼底泛起红丝,目光森冷如刀,暴虐和怒火被却冷静地收敛起来,积蓄在他身体中。
郑泊随手将项圈丢下,惋惜似的轻飘飘叹了口气。
在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若干年前,幼犬濒死时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