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封哥,刀……”见封不吝护在扶玄身前,有人迟疑着提醒道。
人人都认识,地上的那柄匕首就是封不吝的,是他别在腰后从不离身的东西,眼下扶玄偏偏用它刺伤了胖子,匕首从何而来,自然不言而明。
他偷什么不好,偷到封不吝的身上,还偷了个人人都认得的东西,这摆明了是扶玄想杀人逃命,要是继续准他在应安寨里走动,指不定哪一天,这把匕首也要豁开封不吝的脖子。
“少见多怪,我给他的。”封不吝弯腰拾起那把匕首,甩了甩血,转了头朝着扶玄哂笑,“别闹脾气了,过来。”
扶玄双唇紧抿,目光游离地看着封不吝的笑脸,不应允也不反驳。
封不吝这才察觉出扶玄的微妙,脸色有些变了,他干脆走过去一把将扶玄扣进怀里,干燥的手掌一下一下贴着对方后颈抚摸,扶玄的身子绷成紧紧的弦,被拨动得发颤。
凡间修士多以灵力斗法,少有皮开肉绽的外伤,扶玄飞升之后,在天界更是少见鲜血淋漓的场景。
他许多年没有见过血了,以至于都要忘记自己对鲜血与生俱来的恐惧。
那一刀捅下去完全是情急之下,封不吝刚惹恼了他,出门不远又被胖子缠住乱摸,惊慌之下只想着摆脱,才会出此下策。那一刀不知捅在了哪里,拔刀之时鲜血直接喷了出来,胖子叫得凄惨,一边喷血一边朝他扑过来。
血色像是甩不脱的恶念,不断侵据着他的视野,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血,许多个血人朝着他指指点点。扶玄透不过气来,呆滞一般站在原
地,直到封不吝把他摁进怀里,眼中才渐渐聚焦起别的颜色。
坚实的胸膛贴着他,温热的手掌在颈后安抚,封不吝搂着他,拥抱亲近却并不狎昵,他被划进了一个完全安全的领地,手指紧捏成拳,有些茫然。
一群爷们儿却不愿意围观他们搂搂抱抱,看不下去的大有人在:“封哥,要不先给嫂子……换、换身衣裳?”
封不吝煞有介事地臭着脸“嗯”了一声,低头就贴着扶玄的耳朵轻声细语,明知故问:“他们怎么叫你嫂子啊。”
“……!”扶玄猛然伸手攥住了封不吝的衣袖,阻止意味显然。
封不吝:“六儿,直接把衣裳送到后山吧。”
俩人紧紧贴着,扶玄的气息就这样喷洒在他的胸口,有茉莉花香勾着鼻子。封不吝心里绮念微澜,他清了清嗓子:“散了吧,都别过来。”
众人明明白白地散伙了,后山有一泉悬着小瀑布的活水源,他们常常去那边盥洗,封不吝把人带到后山,还不准人过去,是洗澡还是玩水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