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辻翠想了想,“对商队来说会很远,但对我来说没那么夸张。翻过普路托雪山就行了,还算笔直的捷径。”
因瞬息万变的鬼天气,层峦叠嶂的陡峭冰川与突兀的巍巍奇峰。
普路托雪山又被称为死亡雪山,没有谁能想到居然有人将翻越这样一座雪山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我该说您真不亏是传闻中的冒险者吗?这样的事我连想都不敢想。”他们赞叹。
阿辻翠只是微笑着摇头。
“我不过是一介旅行者,不需要尊称,而且我也大不了你们几岁不是嘛。”她停顿了片刻。
“在我看来,你们可比我了不起。听赫尔德说黑巡司一直在负责福尔图那境内发生的犯罪委托,也与巡逻队一起维持着城市的日常秩序。可能有很多人对你们的追捕或是询问调查表露出恐惧,但毋庸置疑,你们是这座城市的守护者,与光辉的骑士兵对应,就像是默然守望的漆黑骑士。”
大概是从未听到过此等褒奖,黑制服们面面相觑。
“嗯……我说,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艾萨克犹豫地问。
“当然。”阿辻翠点了点头,“你们在做有意义的事,光这点就已经够好了。”
艾萨克笑了起来,“我们当然是在做有意义的事,不是什么打架闹事,到处乱吠的黑狗。”
也不是旁人口中奇怪又不安定的beta与oga。
想到这儿,他忽然有点明白赫尔德选择她的原因了。
“既然说到这个,那你旅行又是为了什么?是想成为奥格最强的冒险者吗?”他对此好奇。
阿辻翠沉默了一会儿,“这个问题,赫尔德倒也问过类似的……”
——“喂,提醒你们,休息时间要结束了。”
就在这时,众人诡异地听见了赫尔德的声音。
是的,没有听错,并不是出现了幻听!
他正双手插兜,挂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倚在不远处的高台边,“我有点想知道,你们到底还想在这儿呆多久,嗯?”
“马、马上!”艾萨克一下子站起立正。
见他这个动作,其他黑制服也都反应了过来,“马上,我们现在就回去工作,头儿。”
说着,他们一齐奔向训练场的出口。
那十万火急的架势不禁让阿辻翠侧目,像是一群正受到致命威胁而不得不逃命的羚羊。
赫尔德冷眼注视着这一切,看不出是否正在怒火中烧。
现在只有阿辻翠安稳地坐在原地,还不知死活地抬了抬手。
“哟,赫尔德。”
青年疾步走来,脸色有些难看,“你就这么闲,没别的事可做了吗?”
“可我正在做必须做的事。”阿辻翠认真地说。
赫尔德差点把拳头攥出青筋,他不怒反笑,“你这几天来黑巡司,既没有提前告知,也没有进行通报,你当我黑巡司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
阿辻翠:“关于这点我事先问过你的队员,我不能无故进出你们的工作场所,但训练场是可以通过登记使用的。”
“谁在与你计较这个!”赫尔德顿时气急败坏,“你又不是为了见我,那你来做什么?和那些家伙说那么多还一直笑,该死,已经打算招风惹草了吗?。”
阿辻翠:“……”
“怎么,说不出话了?”赫尔德撇着嘴角,“老子每次一离开就开始想你,想得脑壳都快炸了。你倒好,每天来了也不说,就当我是死的。”
这话说到最后还透着点委屈。
阿辻翠快被逗
笑了。
她拿出熬过冰天雪地的毅力继续绷着一张面瘫的严肃脸。
绝不能在这时候笑,否则她担心赫尔德会一举把肺气炸。
“我并不想打搅你工作。”阿辻翠抿了抿唇,“也绝没有做你怀疑的事,我正试图和他们打好关系。”
他愣了愣,表情依旧不太好看,“这多此一举。”
阿辻翠摇了摇头,“他们是你的朋友,是你身边的人,我不该让他们对我满意吗?”
“……”赫尔德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想要反驳,但他无从反驳。
他这才是恍然意识到,只有真正在乎一个人时才会希望得到周围人的承认与肯定,虽然这与他们在一起或不在一起本身并无关系。
所以……再瞧瞧他干了什么。
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被妒火蒙住了眼睛,他没有控制好脾气,还不分青红乍白地指责了一通。
好吧。
他得说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转过弯来已经要感谢上苍了!
赫尔德彻底将矛头对准了自己,他小心地抬眼,想说很抱歉,却发现对方正关注着他。
“我猜到你想说什么,所以别开口,我没有生气。”
他的恋人成功阻止了他到嘴边的话,“毕竟你想我想得连脑壳都快炸了,大概也没有思考这些事的余地了。”
与此同时,阿辻翠的眼神温柔而包容,微透着笑意,正如同那夜空的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