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位显示阮清就在酒店房间里,但是打过去转接却没人接听。乔熹拜托前台让人上去看看,说明阮清有抑郁史,又受了打击,很担心。前台很同情住客的遭遇,请示了经理,就派门童上去敲门。
结果更让人担心了,阮清根本不在房间里,门锁最后的记录是两小时前——在维也纳的深夜,阮清离开了房间。
狗大哥看了所谓阮清弹奏翻车的网传视频,猜到肯定另有原因。通过大使馆的人脉联系主办方,果然了解到昨晚因为临时更改曲目结果造成了演出事故。
但是阮清以关闭所有通讯,再加上失踪作为应对很奇怪,交往了这么久,狗大哥对这个弟弟也算是屁眼和性格都摸得透透的,背后肯定不止演奏滑坡这么简单。
大使馆的朋友效率很高,从酒店方那里拿到阮清最后离开房间的监控视频。
视频里阮清一身男装,遮盖了面容,在门前打车就扬长而去。
使馆的朋友还帮忙查了航空和大巴的乘客信息,阮清没有通过这些方式离开维也纳,估计人还在这座城市里。
乔熹立刻夺命连环call把在欧洲拍摄时尚封面的狗四在清晨吵醒,让他赶紧飞去维也纳找阮清。
狗四刚从梦中醒来就听到哥哥失踪的消息,虎躯一震,来不及多收拾,就赶往机场,直接在柜台买到了两小时后飞往维也纳的机票。
到了候机室才想起来自己今天还有拍摄的任务,再打给团队说能推迟的推迟,不能推的就赔违约金取消。工作室也因为这个清晨的炸弹丢得人仰马翻。
但是狗四管不了这么多了。平时对自己温温柔柔的哥哥受了委屈,被网络喷子骂得一无是处,如今还失踪了。之前听主人聊起过二哥有抑郁和自杀史,狗四在候机室里也是面目严肃,心下着急。
别的不说,自己来到这个家以来,跟着主人混了多久,就被狗二哥奶了多久。雏鸟还知道反哺,想到自己二哥可能出了意外,狗四眼底一片阴霾。周围的服务人员也被这气场吓得不敢靠近。
“买到了机票,早上九点就能到维也纳。”狗四接起大哥的电话,和大哥报备行程。
“我安排大使馆的朋友去接你。主人已经买了机票今晚就飞过去。大使馆报了案,已经安排出警了。没离开维也纳的话很快就能找到。你…你到时候别说些有的没有逗你哥,他伤心就陪着伤心,哭就让他哭,他不想笑就别让他笑。总之……懂事点,别犯傻,把人看好了……一定看好了……”
狗大哥平时为人严肃寡言,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叮嘱,狗四觉得自己从中听出了大哥内心深处的哽咽。
阮清有过自杀的举动。在狗大哥和乔熹和好的时候以为乔熹不要自己了,再加上母亲过世、遗产被夺、父亲不闻不问、继母精神虐待的一系列遭遇,扛不住的阮清在一个满是花海的地方租了一个房子,吞了一整瓶安眠药。
乔熹和老大找到阮清的时候都崩溃了,从花床里把人抱起来,一路跑到医院送去洗胃。
万幸是救过来了,两人在床边守了两天两夜,阮清睁开了眼睛。
阮清一睁眼就看见胡渣都冒出来的两人,然而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眼神更是冷漠,并不欣喜自己醒过来。
老大看阮清醒了,就出去叫医生。
乔熹年轻气盛被这么吓了一轮,再看阮清醒过来还一张死人脸话都不多说一句,一时气急攻心,数落的话滔滔不绝就向阮清招呼了过去。
阮清没有什么反应,起身给乔熹剥了个橘子。乔熹手里拿了橘子,一边吃还一边骂骂咧咧。
阮清深深地看了一眼因为守夜略显疲惫的乔熹,背对着他走到窗边,对乔熹指责的言语充耳不闻。
狗大哥带着医生刚开门,就听到乔熹开炮似地骂个不停。刚走进门没几步又听见乔熹绝望地尖叫,阮清一只脚已经踩在了窗沿上,双手扒在窗框上
,上半身已经出去了。
老大双目撕裂,肾上腺素一下飙升,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眨眼就奔到窗边,生死一瞬间拉出了阮清最后的脚腕。阮清已经整个人跌到窗外去了。
头朝下,望着几十楼高的景象,被拉住脚腕的阮清不挣扎也不害怕,仿佛掉或不掉都没什么所谓,毕竟这一秒死和下一秒死都可以。
老大发现阮清根本没有求生的欲望,将手抓得更紧。
乔熹也赶到窗边,绝望地哭,上气不接下气。
分不出手安慰乔熹,老大只能死死抓住阮清的脚腕,一边压抑地出声劝,“清清乖,哥哥拉你上来,你别动……”
老大试着用力,阮清却有了反应,用没被拉住的脚去踩老大的手。
乔熹看到阮清一心求死,崩溃了,拍着玻璃不停地大喊嘶吼阮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