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良言说着便已经动起手来,这样的事情他做过很多次,陆钏看着他熟稔的动作,想象着这么多年来季良言都是这样在这里摆弄拿着花,从春夏到秋冬,一帧帧分明没有见过的画面却逐渐在脑海里闪现。
原来他就是这样做这些的,侧脸很美,专注的模样让人移不开眼。
“那什么时候能开花?”陆钏问。
“这要看花期了,蔷薇科的花期最早在四月,能开到九月,这里面种了很多个品种,所以花期都是不太固定的,你如果特别喜欢,可以请人来专门打理,也不需要费心。”季良言起身准备将剪下来的花枝丢进垃圾桶。
陆钏没有说话,他接过季良言手里的枝条,“我会考虑的。”
气氛又沉默了下来,陆钏多余的忙也帮不上,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季良言,季良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一天的时间最后消磨在了花房里。
晚上,季良言去了客房,陆钏没理由不让他去,只能眼看着他关上了客房的门。
第二天就是农历除夕了,陆钏从书房里搬出了红纸和笔墨,还特意让人支了一张桌子在客厅。
季良言坐在沙发上好奇的看过去,他手里端着一碗从智利空运过来的车厘子,这是陆氏高层送过来的年礼,季良言也终于有了陆钏真的成为陆家掌权人的实感。
陆钏把洒金的红纸裁成春联大小的长条,将笔蘸饱了墨汁。他主动道,“要过来看看吗?我软笔还行,字不
丑的。”
季良言点了点头,慢慢的凑近。
陆钏抬腕,笔走龙蛇,洋洋洒洒落笔,书上联:迎春迎新迎吉祥,紧接着又写了下联:纳福纳财纳如意,最后落横批:岁岁安康。
季良言第一次直面这样的陆钏,第一次见他写毛笔字,他一直都知道陆钏很优秀,之前拍电影的时候演一个中学老师,他粉笔字和钢笔字都很好看,当时还上了热搜,可惜之前新年大多是季良言一个人在家里,陆钏会去参加活动,或者是两个人回陆宅过年。
像这样只有他们,好像也是第一次。
明明结婚了那么久,八年——这已经是第九年了,可还是了解的太少了。
“想试试吗?”陆钏将毛笔递了过来。
季良言摇了摇头,“我不会。”
“我教你。”陆钏拉着季良言的手将他带进自己怀里,将笔塞进他的手里,“我握着你的手,很简单的。”
写毛笔字的感觉还挺新奇的,季良言也没有太抗拒,陆钏纠正了一下季良言握笔的姿势,然后将他的手包裹在掌心。
季良言的手背贴着陆钏包扎住的绷带,“会压到伤口吧。”
“没事。”陆钏带着季良言一笔一划的写楷书,“就写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两个人身体紧贴着,陆钏悄悄将手掌放在季良言的腰侧,他这个老师并不想看起来那么专心,目光不在纸上反而在学生的脸上,很难得的,季良言脸上的神色终于不再是挥之不去的阴郁和黯然,他的眉目间露出了一点点雨过天晴的暖意,仿佛是随着盎然春意解封的冰泉,透出了一点真切的笑容。
“诶呀,写歪了。”季良言低呼了一声。
“没事,纸有很多,再写就行。”
陆钏带着他,写了很多遍爆竹声中……
终于写好了对联,家里女佣也放了假,只有陆钏和季良言,他们拿着胶带剪刀亲自把写好的对联贴上,然后下了饺子,一起看了春晚。
季良言看到一半就睡着了,陆钏悄悄凑近,将他搂进怀里,不敢用力怕弄醒了他,给他拉了拉身上的毯子,低头轻吻了一下他的发顶。
午夜的倒计时过后,小区外面想起了烟花的声音,坐在客厅,望着落地窗,就能看到一朵朵绚丽夺目的烟花绽放又消散。
陆钏轻声对着熟睡的季良言道,“我爱你,以及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