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有个少年,他从小没了父亲,母亲告诉他父亲死了。少年和母亲还有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在三里街开了个糖葫芦摊,他每日都会坐在柜前叫卖,少年放学回家就会坐在爷爷身边学着叫卖;母亲在外做小工,支撑起了整个家庭。
少年很争气,成绩很好,这种情况维持到少年初中,随后母亲再婚,少年跟着爷爷生活,他学会了逃学打架,只为求得母亲的一点关注。
可母亲只会失望地对他摇头,责骂怨恨他,少爷不明白,他变得更叛逆了。
少年升入了高中,那是他母亲找人塞钱才把他送进去的,接着在入学第一天少年便因为打群架一战成名。
他吊儿郎当地站在升旗台上念检讨书,他的身边站着另一位少年,风光月霁,不同的是,他手里是代表着学校荣誉的演讲稿。
自那以后,少年开始去找那个优等生的麻烦,可人家根本就不会看他一眼,可命运使然,少年在自家摊位上看到了那位肆意高雅的优等生。
他们在相处中慢慢相爱了,可幻想总是会破灭的。
他们之间的恋情被发现了,他退了学,优等生的母亲拿着支票让自己离开他儿子,他没收。他挺着背带着一股韧劲和不屈走出店门,他要像别人证明,同性恋没错,喜欢一个人更没错。
可是当少年钻进一个阴暗孤寂的小巷子里时,他鼓起勇气努力站直的腿根终于软了,他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地,蜷曲起双腿,他的手还在不停颤抖,那是他孤身一人面对世俗的勇气,那是他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和证据。
现实从未也永远不会眷顾怜惜少年。
最后的最后,少年的母亲疯了,爷爷死了,他再也没了家。
他们沉默地坐在风里,沙沙的叶声哗啦响起,有蛾子在昏黄的路灯下来回飞动,噼里啪啦的微。
安题略显沙哑又低沉的声音盘旋在余沅耳边,不知什么时候安题手里又多了一根烟,明明暗暗的猩红点,安题又吸了一口烟,他仰头吐出烟圈,余沅觉得他这个时候是轻松的肆意的,明明是在给他讲故事,却好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安哥,我……我好像喜欢阿序,但是我好怕,怕他像其他人说的那样,觉得我恶心。”
安题顿了顿,他最后抬手揉了揉余沅的头笑道“因为知道我喜欢男人,爷爷死了,妈妈疯了。”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余沅感觉到安题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小芋圆,我们没必要去用性别判定喜欢一个人的对错,这个世俗没错,相爱的我们更没错。我相信有一天,我们会光明正大的站在这个美好又多情的世界里,说句我爱你。
”
时间不早了,安题掐了手里明暗昏亮的烟头,余沅在安题站起身时撇到了安题的腕骨处,安题很白,那股墨色字体在白的衬托下很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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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优等生的名字,余沅想。
余沅拿过手里的衣服递给了安题,安题没接,他让余沅披着别着凉了,余沅点了点头。
安题抬脚就要走,余沅捏了捏手指,但还是问出来了。
“那你还喜欢他吗?”
风突然变大了,花坛里的花摇曳着晃动,有几声鸟的哀鸣传来,空荡孤寂的,安题没回头,他只是伸出手向余沅示意自己走了。
留下那句未说出口的回答飘散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