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了……
君离隐忍的吐出口气,不禁往后移了一移,可怀中人又靠过来,他只好咬着牙任由那处磨蹭,拉住缰绳的手都蹦出青筋。
几个呼吸后……
唐棠懒洋洋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怪异,他僵硬着身体有些古怪地回头看向君离,想问这是个什么情况?不是说龙渊剑不行吗?那抵在他腰的……
没等思考完,君离便一脸性冷淡地垂眸,把他腰间的剑挪开:“抱歉,剑鞘顶到你了。”
“……”哦。
某人满脸的“在看就丢掉你”,这幅冷漠无情断情绝爱的模样,显然是他想多了。
个屁,唐棠心里笑个不停,想不到君离这么会演,表面按照人设心安。毕竟君离可是中药了,都能把人扔出去的,这种一看就不大行。
起码他们魔道不这样。
当然,正道也独此一份。
他们走了有一段路,等到一片草绿的河边,君离突然拉了缰绳,马蹄声逐渐停了下来。
唐棠坐的好好的,一阵的天旋地转过去,双脚重新落在地上,抬头只见君离骑着马,垂眸看他一眼,和影卫说:“原地休息。”
影卫应声:“是!”
他便奔马离开。
君离不知道去哪了,无妄阁的人皆是闷葫芦,一个比一个木,唐棠逛了一圈觉得无趣,不知从何处寻来狗尾巴草,悠哉悠哉的玩着。
暮春三月,柳绵飘白。
水流声缓缓,几匹黝黑的踢雪乌骓,垂着马头在河边吃草。
唐棠百般无聊欣赏景色,手中的狗尾巴草,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没多久他突然偏过头,仔细听了听,唇边忽地勾出一抹笑。
啊,有人来了。
远处茂密的树林中,杀手暗中潜伏,有无妄阁的影卫在周围,他们不敢离得太近,本以为任务要失败了,没想到那人和影卫说句话,竟什么也没发现的过来了。
他们一袭黑衣,眸色溢出些许杀气,缓慢地拔出刀剑,等那人走进树林的范围,其中一个杀手纵身一跃,冲着他砍了下去。
唐棠轻松往旁边一躲,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弹指间一枚银针,破风钻进杀手的眉心内,杀手身体一晃,轰然倒在了地上。
装了这么久,好无聊啊……
终于有人陪他玩儿了。
这批死士有点本事,如果他功力尽失,说不定真会丢掉性命。
上次那批杀手没回去,想来宁星宇也还不知道,他的武功恢复多少,又重新派人来试探,当然如果能斩草除根,那会更合他的意。
银针擦过刀刃,骤然消失在死士命门,一人直挺挺倒地,这些死士手拿兵器,也不说个话喊个“魔头我杀了你”的口号,以伤换伤的要和他同归尽。
无趣……简直是无趣极了,他懒懒散散打了一会儿,不耐烦地一掌震断死士心脉。
白衣男子衣摆翻飞,攻击快速又利落,狭长的凤眸溢出戾气,唇边却勾着一点笑,他周围死了一地的人,鲜血染红了土地。
野玫瑰变成了毒罂粟,更加危险也更加的诱人。
一脚踹飞死士,姿态飘然落地,抬手间银针甩飞出去,其中一根“嗡”地打在树干上。
这棵树看起来年头很老,树干比一个成年人还要粗,一根银针牢牢地插进树干,在树影斑驳地阳光下细细颤动,可见这人的深厚内力。
君离从树后走出来,垂眸看了一眼银针,抬头望向前面。“娇气柔弱的小可怜”,狭长凤眸微弯,唇边勾着愉悦的笑,杀疯了一样徒手挖
出颗心脏,白皙侧脸溅上几滴液体,血淋淋的手一甩。
什么柔弱的花?
这分明是地狱里的恶鬼。
最后一个人倒在地上,唐棠方才亢奋的状态缓和,注意到自己血红的袖子,低着头安静了良久,嫌弃的轻“啧”一声。
“衣服脏了……”他嘀咕。
不远处的大树,君离一身黑色劲衣,藏在阴暗的树影,拿着龙渊剑双手抱怀,静静注视白衣染血,相貌浓艳的男人,想看看他打算怎么解决。
微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声音悦耳。白衣男子终于动了,撕掉自己染血的袖子,里面绯色衣衫的袖子也同样被扯掉,他弯腰捡起根尖锐树枝,垂着眸漫不经心地在雪白胳膊上划出一道带血的伤口,温热鲜血骤然滴下,落在了白袍的衣摆。
纯白晕染开艳丽,罂粟花缓缓绽放,唐棠低头吹了吹,似乎受不得这疼痛,可眉眼间又笑意冉冉,如同疯魔一样呢喃:“好了。”
魔头性子恶劣至极,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如今想要君离……谁也不能阻止。
……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君离从大树后走出来,停在那摊血迹前,他低头看向尖锐部分染血,被扔在破碎布料上的树枝,半晌越过死人离开。
……
几匹漆黑的踢雪乌骓吃饱草,在河道边撒欢的哒哒哒溜达,只有后回来的绝影马还垂着马头,嚼着河边最鲜嫩的草,高高在上谁也不搭理。
——和主人一个死德行。
唐棠悠闲坐在大石头上,移开自己的视线,运功让脸色发白,等着影卫去拿止血药,心想——既然君离看到了刚刚那一幕,就该改变方法了。
君离出来时,见影卫拿着止血散,正准备给唐棠上药。对自己心狠手辣,毫不留情的某位魔教教主坐在一个大石头上,伸着受伤的胳膊,偏开头不敢看伤口。
等留意到他回来了,这人抬起头,狭长凤眸眼眶忍得红了,溢出一点点水光,没有半点矫情,可怜巴巴的隐忍模样,仿佛正等着他安慰。
君离冷着脸。
银针绯衣,面似艳鬼。
魔教教主唐棠,传说中的心狠手辣,疯起来六亲不认,他今日算是见识过了,何止六亲,这人疯起来连他自己都不认,不过……
怎么这么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