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吃药?”夏以默急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里染上迫切和懊恼,怎么刚才一直没留意到?
“只是小感冒,大年初一我就没吃药了,多喝喝水就行。要是能见见女儿,说不定我马上就好了…咳…咳咳咳…”
夏初接连打了几个咳嗽,说话时也有些喘了。
夏以默下了床,挪到飘窗边,手机已经关掉了免提键,压低沙哑的声音:“……该吃药还是得吃药,我知道是我不懂事,对不起。”
夏初无力地深深吐息,才接着说:“傻丫头,以前你忙学业忙工作不怎么回家,现在是女大不中留。欸不说了,我挂电话了,等会儿得出发去福利院给孩子们送新年礼物。”
道完别,夏以默握着手机,指尖揉了揉紧蹙绷紧的眉心,将溢满胸口的异样情绪收了起来。
奕向纾盖着被子背对她,只露个后脑勺。他都闷声不吭这么久,想来是生气了。
带了些凉意的光裸娇躯贴上他,夏以默伸出双手从后面环抱住他:“生气了?”
“嗯”声从鼻子发出来,奕向纾想一股脑控诉她,还是压了压自己的冲动,只说:“你骗我说回家就算了,怎么难道除了我你还有其他男人?”
夏以默手臂收紧几分,嗅着令人安心的清洌气息:“没有。我阿妈她记性不太好,她记成了我那个前男友。”
“哼!”
奕向纾难得对她生气,不想被她几句轻飘飘的话打发了,一根根掰开她箍在自己腰间的手指。
“这个我没骗你。”夏以默语气笃定。
确认关系后,她跟夏初通电话的时候,就提过她最近交的男朋友叫奕向纾,是公司里的上司,一直对她很照顾。
手指扯开一根,另外的就缠上来,奕向纾有些不耐烦,语气冷淡下来:“松开,我要起床了。”
小手的力道弱下来,奕向纾撑起赤裸精壮的上半身,肩上却传来一阵刺痛……
夏以默咬了他,下嘴的力度又凶又狠。
奕向纾皱着眉,唇角不可抑止往上勾,却没有挣扎任由她:“明明我没做错事你怎么还咬我,被我惯得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咬到鼻头发酸,酸涩的眼眶有一阵热流,夏以默松了嘴,稳住情绪说:“你说过难受的时候就咬你。”
“我……”
奕向纾正想他什么时候说的,等等……她话里的意思是……
刚刚,她在说她难受?!
奕向纾没顾得上咬出血痕的肩膀,扭过头。
她转过身正要躺下,只看到肩膀往下塌,一副被抽了精神的模样。
“默默。”
奕向纾抓住她的手,没有什么力气就让她转过来。
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眼尾挂着要掉不掉泪珠,眉心笼着化不开的哀伤情绪。
奕向纾愣了愣,表情转了转,既好气又好笑。
偏偏心尖已经软得一塌糊涂,薄唇印上她的湿眸:“怎么了,我说话重了点就要哭鼻子。那另外一边的肩膀也给你咬成么?”
夏以默摇了摇头,“不用,不是。”
不是因为你才难过,只是刚才所有事情堆积在一起,让说不出口的委屈有了一个宣泄口。
如果不是因为他啊,奕向纾很快就想明白,那就是因为刚才的那通来电。
刚才的通话内容,他听得一字不漏。之前,她解释说她不想家,所以不回家。偏偏一听见自己妈妈生病就难过到想哭。
就算冷漠倔强的人总会有脆弱柔软的地方,那个地方就放着她想守护的人吧。
奕向纾也是在一起之后才知道,她的工资几乎大部分都转给她妈。这也解释了,明明余氏给的薪酬不低,她之前为什么要住那么老旧的出租屋。
奕向纾拿着被子披在她渐失温度的身上,牢牢抱在怀里,心里头既心疼又无奈。
“默默,你刚才电话里说,总会有机会要带你男朋友回家,不会也是骗人的吧?”
“没有骗你。”语气愈发坚定。
夏以默一直心想,总有一天要把身旁这个男人认认真真介绍给夏初,告诉夏初,遇见他是她不可多得的美好事情。
他是她的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