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艰涩地松开贝齿,看见身上人的后颈和颈侧已经被他咬得发白。
“对我做那些事的人是……梁承书。”
他喃喃道,随着意识渐渐清醒,晏云迹看清了抱着他的男人是谁,不由得眼瞳紧缩,僵住了身体。
萧铭昼覆在他身上,微张的嘴唇上浮现出无声的笑意。
他拍了拍他的脸,冷笑一声放开怀抱,捂着流血的后颈转了转脖子,像是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游戏。
“回答正确,我的小母狗。”alpha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身旁,一把揭下了对方的头套。
“现在他是你的玩具了。”
被捆在椅子上的男人的脸被展示出来。果然,坐在那里的梁承书满脸血污,眼里布满血丝,身体伤口溃烂,像一张破布一样无力地瘫在椅子上。
昔日恃强凌弱的公子哥变成了毫无尊严的阶下囚,他反射性地发着抖,一被允许说话,便开始哭着求救。
“萧律师,求求你……别、别杀……我、我……”
萧铭昼竖起食指抵唇,勾着笑做出噤声的动作,他好整以暇地抽出腰间的手枪转了个圈,轻轻抵在对方额头上,享受着人恐惧的战栗。
“嘘。今天,你的求饶对象不是我,而是他。”
alpha意犹未尽地用下巴示意,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晏云迹已经披着外套蹒跚站起,一言不发地盯着这边看。
梁承书看清了青年的面容,丑陋的嘴脸瞬间更加慌乱,声音也急得变了调。
“晏云迹?!你怎么会在这里……”
曾
经身为植物人的他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自从三年前,他所在医院的看护工就被人悄悄更换,呼吸用的药雾也添加进了特殊药物,在消耗生命的同时使他的大脑逐渐恢复活性。
所以,连哥哥梁承修都不曾意识到,他的植物人弟弟并不是自然恢复,而是有人希望他清醒着接受审判。
“饶了我,晏云迹,晏少爷,我不想伤害你的,你要相信我也是被人利用了!”
刚刚从噩梦中缓过来,晏云迹听着他那些哭诉就感觉头在隐隐作痛,然而,他一看到梁承书的脸,无比厌恶的回忆便出现在脑海。
“是你强暴的我?”他咬字艰难,一字一顿地说的很慢,他缓缓走到梁承书的面前站定,俊美的脸颊因愤怒而抽搐着:“为什么?!”
“那时我只是嫉妒你一个oga能踩在我的头上,所以就想给你个教训……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无名的快递,恰好就给我寄了一些你的……那种照片,还有一些证据,酒里面下的药也是随着那个纸箱寄过来的……我原本没打算用它的!”
“谁寄给你的?”晏云迹咬住下唇,眼眶通红。
梁承书的口腔张张合合,似乎无从开口,忽然一声枪响贯穿地下室,男人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哑巴了?”看着对方血流如注的大腿,一旁的萧铭昼冷笑着挑了挑眉,他拿过一个黑绒布袋在男人面前的桌上摊开:“他在问你话。”
黑绒布袋排列着一排银制的细长刀刃,锋利的程度足够将人削皮挫骨,隐隐闪着渗人的寒光。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萧铭昼眼中闪过阴冷的光,他抽出一把弯刀,在梁承书惊恐的注视下将它一寸寸刺入子弹穿过的伤口,并开始恶劣地搅动血肉,梁承书变得表情扭曲不堪,忍不住大张着嘴惨叫。
“饶了我吧,晏云迹,先前你折磨我还不够多吗?在学校里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遭受暴力,你先是用晏家的势力逼迫我退学,后来我只敢躲在房间,每天还会收到无数的恐吓信,家里的生意也一落千丈……要不是你逼得我无路可走,我又怎么会用那种方式报复你!?”
看着男人崩溃的眼泪,晏云迹双眸颤抖,咬紧牙关,小幅度摇了摇头。
萧铭昼眯着双眸,视线扫过他被铐在椅背上的手:“那么说说,你是怎么强暴他的?”
“我没有……”梁承书战战兢兢地倒吸着凉气,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只是把手指,插了进去,可是,他那里太紧了,我只能不断地增加手指去捅,然后我就被砸中了……啊啊啊啊啊!”
“就是这只手,对吧?”
话音未落,锋利的刀刃扎穿了他的手指,并向着反方向扭动,血涌出的瞬间,萧铭昼顺便揉了揉太阳穴,嫌恶对方的惨叫过于刺耳。
“就算你恨我,为什么你要牵扯到陆湛?”
晏云迹强睁着通红的双眼,听着不堪的描述,双拳握得几乎发白颤抖,愤怒的泪在眼眶中打转。
“不是我说的,是……啊啊啊!”
“你最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你那个狠心的哥哥送你过来抵罪之前才欺负过他,”萧铭昼冷笑一声收起了刀,抬起下巴轻笑道:“我的小母狗现在对你可是很生气呢。”
梁承书疼得涕泗横流,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亲哥哥出卖了自己,俨然他已经被折磨地半死不活,还失去了家族的庇护。他再也不敢说一句多余的话,索性惨声哭了起来。
“晏云迹,你忘了吗,你我之间的那个交易……那个老师,我承认是我支开他又找人揍了他……”梁承书绝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四下打转,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惊一乍地瞪大了眼睛:“但是承认他侵犯的人可是你!”
“你胡说!!”晏云迹呼吸变得急促,眼前一阵阵发黑,眩晕的感觉令他快要窒息:“我怎么可能做那些事情,我明明只有陆老师了……”
这次,一旁沉默许久的男人开了口。
“因为他只是孤儿院出身,没有背景没有家世,并且死心塌地地爱着你,所以他是最好的替罪羊。”
萧铭昼冷漠地瞥了一眼身旁的oga,看着对方拼命否认的震惊模样,仿佛是在旁观一场闹剧,冷笑道:
“那天晚上他看到了一切,那些照片和你身上的痕迹……可惜他并不知道那是个肮脏的交易,他只想保护你。”
“若是警方来彻查此事,晏家的小少爷就跟死了没两样,所以面对接下来众人‘适逢其时’到来的指控,他没有再争辩一个字。”
“可笑啊,”萧铭昼仰起头,扯出一抹讽刺的笑:“他拼了命想要保护的人,却为了自己一脚将他踩进了污泥里。”
空旷漆黑的地下室陷入沉寂,只有血滴在地面上的声音,椅子上的人抽搐着,因为先前被服用了大量的兴奋剂,梁承书早已性命不久,撑到现在就剩下了一口气。
“我不可能不救陆老师的,我不知道什么交易。”晏云迹颤抖地抓住萧铭昼的袖子,他面色惨白如雪,
疯疯癫癫地掉着眼泪,眼里仿佛绝望前夕摇曳着最后一抹星火。
“告诉我,陆湛最终没有……他不会强奸我的,是不是?那之后,他被怎么样了?”
萧铭昼目光决绝,持枪的手却不受控制地抖动着,被仇恨浸透的心被眼前跌跌撞撞的人所牵动,他深吸一口气,说道。
“过来。”
枯瘦的手掌张开伸向oga的后脑,晏云迹恐惧地被抓住了头发,紧接着,他的头被强硬地撞在了男人的胸膛上,下意识地发出了颤抖的泣音。
“呜,不要……”
一把枪强硬地塞入了晏云迹的手掌。
“杀了他,我就相信你,并且告诉你答案。”
“不……”他僵硬地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如同瑟缩的幼兔,他手指反射性地一松,金属制的枪管砸在地面发出脆响,“我做不到……”
“是么。”男人面无表情地从地上捡起枪,再度站起,手掌并不温柔地摩挲到oga的耳边,牢牢笼罩住他的耳廓。
下一秒,一声干脆的枪响回荡在阴暗的地下室里。
晏云迹猛地颤了一下。
浓稠的血霎时飞溅出来,犹如爆开的烟花般溅在了他的脸颊上,残留着温热和腥臭的触感。
耳鼓因巨响而嗡鸣不已,晏云迹恐惧而绝望地缩在男人怀里,不敢扭头去看椅子上的那具尸体,半晌,他看见男人下颚在颤动,一道道暗红的痕迹从眼眶流过颧骨。
他以为男人在哭,却意识到从那流出来的不是泪,而是溅上的血。
“这个答案,你自己应当知道啊,晏云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