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珙拎着书箱还未进屋,便闻见了香气,尤其在月光底下,这味道更浓郁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是第三回了,小美人完全没勇气了。
孟珙一进门,便又看见了那只槐花树下的鬼,乌黑的长发,雪白的肌肤,一袭碧色的长裙,模样灵泛娇气。
从小到大,孟珙便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因而被视作怪物,随着年龄见长,见惯了这些东西,反而不奇怪了。
就当屋子里没这个鬼,照旧洗漱更衣,复习功课。
小美人纠结许久,直到孟珙就寝前,便从画中钻了出来,玉曜生辉,应该是很漂亮的模样吧,小美人有点点信心了。
孟珙抬头瞥了一眼这个小美人,一点反应也没有,背过身去,盖上被子,闭眼睡觉了 。
这,这!
小美人台词都还没有说呢!
眼睛一下子红了,磨磨蹭蹭到了孟珙床边,只得厚着脸皮把台词讲下去。
上回他骗范公子自己是山鬼,因思慕而来,小美人痛定思痛,这回改了一个话术。
随意指了一副墙上挂着的画,便道:“奴是画中仙子,名作小姝,如今这画在公子手中,公子便是小姝的主人了。”
小月可没脸把自己的真名说出来。
上回那个书生虽说是要打要杀吧,可这回这个俊书生真奇了怪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美人坐在床边,磕磕巴巴讲,“主人,小姝伺候主人就寝吧。”
说完就要去解自己的腰带。
孟珙心想遇上一个难缠的小鬼了,压紧了被子,继续闭眼睡觉。
小美人侧着身子坐在俊书生的床边,衣裳半解,露出里面穿着的肚兜,小脸蛋上全是眼泪,伸手去巴拉俊书生的被子,“主人,主人。”
小月怀疑这个公子是听不见还是看不见啊,怎么都没有反应啊。
衣裳脱了一半,也没脸继续脱下去了,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眼泪劈里啪啦掉,两只玉白的小手紧紧抓着俊书生的被子,可小声的重复:“我、我从画里来的,你是我的主人,我应该伺候主人。”
泪珠还在脸上挂着,小美人哽咽了一声,用力擦了一把眼泪,把玉白的小脸都擦红了,突然想到什么,糯糯唧唧嘀咕:“糟了,会不会是我魂力不足,显不出人形来了?”
更觉得自己可怜,这都第三回了,还不成,回头要被黄鼠狼精抓去,给老妖怪吃掉了。
一晚上尽趴在俊书生床边哭了,孟珙就在小美人细细哭声中睡熟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小鬼脸上泪渍未干,压着自己的被子,趴在床沿上就睡着了,那么一只鬼就在屋子里,孟珙下床时也得小心一些。
等孟珙下了学回屋,那只鬼还在屋子里,坐在床边上,眼圈还是红的,瞧见孟珙回来了,吓了一跳,撅着屁股往床上躲了躲。
孟
珙恹恹地抬了一下眼,还是没什么反应,照旧吃饭、沐浴、看书。小月还以为自己魂力不足,以至要灰飞烟灭了呢,不敢到别处去,小心地在俊书生的屋子里收集阳气,将什么衣裳、被子全部摸了一遍,可哪里够,瞧见俊俏的公子回来了,就离得近一些,晚上也趴在孟公子的床边睡觉。
平日里孟公子去上学,小月还偷摸着做些打扫的活,也小心着呢,不敢让人察觉异常,心想自己总不能白吃孟公子的阳气吧。
只是吧,孟公子太小气了,都两三天了,一次精液都没有,小月拿着一册书,偷偷打量沐浴的孟公子。
明明有那么大的鸡巴……
小月委屈得不行,想等魂体稳固一些了,就赶紧去找先前的何公子,人家可是每天都能射出又多又浓的精液。
这日孟珙比平日里早了一个时辰上床,小美人被子都给孟公子捂“热”了,人家一过来,就赶紧爬到床沿边,跪趴在地上,可怜巴巴地依偎着被子的一角就打算这样跟着孟公子一起睡觉了。
孟珙一袭白色的里衣,脱了鞋子上床,坐在床沿,目光望向一边的小美人,“你真的叫小姝?”
小美人慢慢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见孟珙真的就是在跟自己说话,又转头看了看自己屁股后面是不是长出一条尾巴来了,自己明明是鬼,怎么狐狸尾巴漏了出来。
孟珙身姿端正,目光冷淡,“你不叫小姝,也不是这画里来的。”瞧小美人那泪眼涟涟的模样,又没了问的兴致,就是一只山间野鬼罢了,“你是不是要食男子的精气?过来吧。”
小美人吓了一跳,可早就馋俊书生的身子馋的厉害,当下哪里顾得上人家有没有骗他,连忙爬上床,紧紧抱住孟公子的胳膊。
一双美目扑闪扑闪,然后就不晓得要怎么做了,书上没说要怎么吸食男人精气!
小脸蹭了蹭孟公子的衣服,深深吸了一口阳气,“谢谢公子,我、我不会,你帮帮我吧……”
孟珙脸上难得有些表情,轻轻挑了挑眉,挥一挥衣袖,把小美人推开,翻身上床,“罢了。”
怎、怎么就又生气了,小美人摸不着头脑,又撅着屁股爬上床,使劲往孟公子怀里挤,小脑袋蹭来蹭去,软乎乎地抱着俊书生,“我错了嘛,小月知道错了。”
依偎在孟公子肩上,双眸亮晶晶的,“我、我叫小月,是一只山间的小鬼,孟公子是大好人,小月生生世世都会记得孟公子的恩情。”
烦人,孟珙闭着眼睛,心想自己就不该理这只小鬼,可是听着这只小鬼嘀嘀咕咕,又听他说自己叫作小月,不由睁开眼,怀里温香暖玉,孟珙心里也软了起来,就像是与小月认识很长时间了一样,今生好不容易才见了面。
小美人眼巴巴望着孟公子,泪眼汪汪的,“公子,主人……”
孟珙别过脸去,“做个鬼也是个笨蛋鬼。”
小美人嘤嘤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