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泱突然觉得有点想笑,他没忍住,真的笑了出来。
高侪睁大眼睛,他盯着陆泱,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陆泱敛了笑,恢复了友爱同桌的模样,“只是觉得你的问题有些奇怪,我怎么会……去做违法犯罪的事呢?而且孔代容和赵卓,你怎么会问到他们俩身上去?”
“啊……”高侪垂下眼睛,撒了个拙劣的谎,“我就,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哈哈。”
“这样啊。”陆泱把身体转回去,继续做题了。
晚上回到寝室后,陆泱在浴室里洗澡,先是听到了一些模糊的声音,后来声音渐渐变大,是孔代容和赵卓在争吵。说是争吵也许不太恰当,大概是在互相给对方找茬。
陆泱把身上冲洗干净,用毛巾擦干水珠之后又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才走出浴室,在第一次之后,除开被迫的时候,他再也没有在寝室里暴露出身体。
孔代容和赵卓果然针锋相对着,说着没营养的垃圾话讽刺对方,陆泱贴着墙走,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在书桌旁擦头发,他余光瞟过去,看见高侪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寝室的灯有些暗,他却没有开台灯,桌面上也什么都没放,他又在发呆。
陆泱侧着头一点点把头发擦干,目光就这样一直落在高侪隐在黑暗里的脸上,只是看着,他没做什么多余的表情。
高侪在回神的时候目光和陆泱的对上过,但他不像陆泱看花花草草那样看着他,而是长久的凝视。
他竟对陆泱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孔代容和赵卓吵完了,暂时休战,就又来继续缠着陆泱,最后自然还是做了,但两人一前一后,并没有一起,因为都带着怒气动作间带着暴力,陆泱就伏在下方咬牙忍着,但呻吟声总是忍不住,高侪仍然坐在原位看着,却也没有在孔代容和赵卓做完以后拖着陆泱再来一次。
陆泱出了很多汗,澡算白洗了,赵卓拔出来后还不算完,腻着陆泱说话,陆泱偶尔嗯一声作为回应,赵卓居然也不觉得无趣。
高侪看着陆泱身下慢慢流出些浊液,鬼使神差的,抽了两张卫生纸探过身递给陆泱,陆泱看了他一眼,接过来小声说谢谢,赵卓本来还笑着,听到抬头也看了高侪一眼,颇有些咬牙切齿。
高侪低着头把手缩了回去。
陆泱休息了一会儿,爬起来,走到高侪身边问:“下周就模考了,理综有没有哪些地方还不太懂的,我可以给你讲一讲。”
高侪思维动作都有些反应缓慢,闻言打开了回寝室后就没动过的书包,把习题册拿出来,他想找几道题,但是看着习题册上密密麻麻的字,觉得自己好像哪道都会,又哪道都不会。
于是他随手指了一道填空题,是一道物理和天体运动有关的题。
陆泱看了看那道题,又看高侪,有些欲言又止。
高侪问:“怎么了,这道题有问题吗?”
陆泱摇头说:“不是。”顿了顿才又说,“这道题,你不会吗?”
高侪有些惊惶地看着陆泱皱着眉的脸,把那道题读了一遍。
该怎么做来着?公式是什么?用哪一个?
高侪惊悚地发现他好像忘了要怎么解这道题。
陆泱叹了口气,详细地把这道题的解题步骤给高侪讲了出来,很简单,只需要稍微分析然后把公式套进去就可以解出来,他叹着气对高侪说:“这道题很基础啊。”
高侪不明显地发着抖,说:“是……是吗?我刚才脑袋没转过弯来。”
“既没有陷阱也不弯弯绕绕,确实不难,大部分人应该都能解出来吧。高侪,你是不是看错条件了?”陆泱手指点着题号的位置,轻轻巧巧一问。
高侪顺着陆泱的话说:“对,看错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不会这道题,但他知道这次模考他完了,不……不只是模考。
陆泱笑了笑,没有撕破高侪本就破破烂烂的遮羞布,他说:“好的。”
到了该睡觉的时间,高侪上了床之后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身体已经很疲劳了,但脑子里全是一件又一件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心事,恍惚间他听见了一点动静,瞬间竖起了耳朵,听到寝室门被小心打开的声音,陆泱出了寝室,把门掩上了没关,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高侪也跟着下了床,在门边观察了一会儿也出去了,他想知道陆泱到底去干什么。
高侪像个变态的尾随者一样跟着陆泱,这时候他的心脏跳得很快,他想也许他能发现陆泱的一些秘密。
但实际上没有。
陆泱和高侪一样睡不着,他不想在床上直挺挺躺着,但阳台上放了很多东西,他怕弄出太大
的动静,所以走出寝室来在通风口站着眺望远处的寥落灯火。
高侪蹲在楼道的阴影处,他望着陆泱的背影,很单薄,有些寂寥的意味。
良久,高侪听见了一声很轻很长的叹息。
高侪愣了愣,又蹲了一会儿,准备回去,听到门打开的“喀哒”一声,心脏一紧,把自己又往暗处藏了一点。
开门的是孙明辉。他的寝室和陆泱的寝室隔得不远,就在同一层。
他倒不是睡不着,而是睡醒了一觉起来放水,看见外面下雨了想着把之前弄脏洗了晾在楼层公共区域的床单给收回来,不然被雨淋湿还得再洗一次,就看到那窗边站着个人,打眼一瞧有点眼熟,仔细一看是陆泱。
陆泱被那一声开门的声音惊到了,回过头来看到是孙明辉,冲他笑了笑,说:“好巧。”
孙明辉下意识地也跟着笑了笑,觉得这句话好耳熟。
的确是很巧,平时这时候孙明辉早睡熟了,陆泱也不会因为睡不着出来看这座被雨淋湿的城市,要有多巧合,他们才碰到。
“羊羊,你在这……干嘛啊?”孙明辉挠了挠头。
“我睡不着。”陆泱说。
“怎么了?”孙明辉走到他身边来,和他并排站着,跟他一起看窗外的雨。
“有点冷。”陆泱答非所问地说道。
孙明辉一怔,准备伸手把窗户关上,陆泱伸手挡了挡,说:“不用。”
孙明辉看着离他很近的陆泱的脸,陆泱脸上的表情总是很淡,仿佛没什么能让他有太大的心情起伏,但孙明辉听到陆泱用很轻的声音说:“我有一点累。”
很轻很轻,不像是在对孙明辉说话,更像是喃喃自语。
孙明辉站直了一点,在这一刻他很清楚地明白陆泱的疲惫是真实的,他没有在他面前伪装。
他有一点紧张,他想这是再好不过的让陆泱对他产生好感的时机,陆泱这样的状态并不多见,他很怕抓不住这个机会。
孙明辉脑袋里闪过很多即将说出口的话语,但他不敢那样轻易地说出来,他担心说错话,因此在陆泱说完那句话之后,他们有一段冗长的沉默。
然后,孙明辉尽量用轻柔的语气对陆泱说道:“羊羊,是不是因为高考越来越近了你觉得紧张?还是你寝室里的那些人又做了什么?”
陆泱看着孙明辉因为忐忑绷得很紧的脸,很浅地笑了笑:“不是,我就是觉得累。”
“啊……”孙明辉张着嘴巴,语塞了。
“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陆泱这样说道,他把目光重又投回到雨幕里,黑暗中树影憧憧,一两盏灯火明明暗暗,陆泱站着,孙明辉就陪他站着,心里想着,陆泱好像一碰就要碎了。这时候的他不阳光也不开朗,很有些脆弱,但这样的陆泱,更让孙明辉喜欢了。
从前孙明辉喜欢陆泱身上的脆弱感,是想去蹂躏,去破坏,现在他喜欢陆泱身上的脆弱感,是想去怜惜,去保护。
他对陆泱的喜欢越深,注定越要吃爱情的苦。
孙明辉陪陆泱站了十多分钟,雨一直绵绵地下着,听着倒有些催眠,陆泱站得手脚都有些冰冷了,搓了搓手对孙明辉说:“我回寝室了。”
孙明辉点头说好,然后很快地转身抱了陆泱一下,说:“我也回去了,困。”
高侪在陆泱回寝室之前就已经回到床上了,陆泱轻手轻脚关了门上床,听着雨声睡着了,高侪在黑暗中睁着眼,回想他看到的沉默地站在窗边的两个人,也闭上眼睛睡了。
——
转眼就到周五,这周一过,到下周离高考就不足三十天了,时间好似缓缓流淌着,实则过得飞快。
高侪总算能稍微集中点注意力在学习上了,只是解题变得慢了许多,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闻人上这两天没再来找陆泱,消停了不少,像是被谁吓住了。
等放了学,孙明辉因为有事先走了,高侪坐在位置上没有收拾,似乎是不太想走,陆泱把还剩一点的试卷写完,抬头一看,在教室里的除了高侪,还有赵卓和孔代容。
丁槐居然没来,陆泱对此有些诧异,但也仅仅是有些诧异,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想来是逃不过今天上赵卓或孔代容某一人的床。
陆泱已经确定这两个人水火不容到如果有机会,就再也不想和彼此共享他的地步。
但陆泱还是装作不明白的样子,他问:“怎么了,你们还不走吗?”
赵卓和孔代容对视一眼,又马上嫌恶地移开目光,赵卓先开口道:“陆陆,你跟我走吧。”
陆泱歪了歪头,不解地说:“去哪?”
“跟我回家。”
陆泱坐在原位,他说:“我不明白。”
赵卓似乎是有点着急了,正要说话时却被孔代容打断:“小陆,你不想和赵卓走的话,就跟我走。”
陆泱想说,我不想跟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走。
但他没有这样说,他只是用一种不理解、不
明白的语气说:“我要回家啊。”
这是很委婉的拒绝了,赵卓和孔代容同样明白,但也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孔代容说:“今天不回家了。”
陆泱把笔放下,看着孔代容,问:“那我跟着你们谁走?”
“跟着我。”赵卓和孔代容异口同声道。
陆泱眨了眨眼,身旁一直沉默的高侪开口说话了:“平时不是都一直待在一个寝室吗……”没说完的半句话是,难道还嫌霸着陆泱的时间不够长吗。
赵卓冷笑了一声指着高侪就开始骂:“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吗?”
高侪直直地盯着赵卓,唇抿得很紧,没再说话。
赵卓看着高侪一副倔样气不打一处来,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被陆泱喊了停:“好了,那不然这样,你们划拳吧,谁赢了我就跟谁走。”陆泱说这话时是笑着的,很随意地决定了自己这个晚上的留宿地址。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孔代容和赵卓划拳,孔代容出了石头,赵卓出了剪刀。
孔代容赢了,赵卓脸色难看得要命,又不肯在陆泱面前失态,忍得脸部快抽搐。
孔代容笑了笑,很挑衅地对赵卓说:“愿赌服输。”催着陆泱收拾书包,就这样把他领走了。
赵卓看着自己伸出来的两根手指,恨不得把它看出个洞来,不经意发现高侪正在盯他,顺手甩了一个耳光过去:“看什么看?傻逼。”
孔代容打了车,去了离学校最近的一家高级酒店。
拿到门卡开了房之后,孔代容和陆泱走进房间里,房间很大,整洁又明亮,孔代容把陆泱的书包往地上一扔,把陆泱按在床上,居高临下地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陆泱摇头说不用,伸手解孔代容的校裤皮带,解下后又把拉链拉开,揉搓裆部,孔代容撑在陆泱上方,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陆泱的脸,陆泱垂着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有一颗小小唇珠的嘴唇。
孔代容偏头吻上去,含住唇瓣舔弄,陆泱的手停了下来,又被孔代容带着继续动作。
孔代容反应已经很明显了,内裤里支起来一块,他起身把自己剥个精光,又把陆泱给剥光了,拿着床头的润滑给陆泱做扩张,陆泱敞着腿,腰下面垫着枕头,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在自己后穴反复抠弄戳刺的手指,小声地呻吟着。
孔代容被陆泱叫得受不了,用嘴唇堵住他的唇,空着的手牵起陆泱的手让他给自己打,他虽然很想马上进入陆泱的身体,但他一点都不急,因为没有人会催他,今天陆泱是完完整整属于孔代容一个人的。
等完全扩张好后,孔代容让陆泱自己抱着腿,他扶着阴茎把自己一点一点送进陆泱体内,因为扩张得很完全,陆泱除了觉得有些涨之外,没有其他不好的感受,他能感觉到今天孔代容很温柔。
如果他们两情相悦的话,陆泱也许会觉得这场性爱是一种享受。
在孔代容把头埋进陆泱肩窝射过一次的时候,陆泱是这样想的。
后来孔代容又抱着陆泱在窗边和浴室做了一遍,来回不过就是那些地方,陆泱乖乖配合,或趴或躺或坐着,直到射不出精液,直到精疲力竭。
第二天陆泱是在八点醒来的,孔代容在他身后抱着他,晨勃着的性器抵着他的大腿,陆泱把自己从孔代容怀里挪出来,穿好衣服提着书包走了。
回家时路过早餐店惯例买两份早餐,一份他的一份陆盈盈的,不管她吃不吃,陆泱总会多买一份。
开了门进到屋里,陆盈盈还在睡,她最近十分嗜睡。陆泱把自己的那份早餐吃了,又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了一遍,陆盈盈脱下没洗的脏衣服洗掉,回房间开始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