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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桩桩的“意外”事件，实际上根本就是人为，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制造出让人信服的“意外”，像是猎杀动物一样的猎杀人类。日复一日，精妙的伪装，他骗过了所有人，就为了满足他杀戮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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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眠甚至觉得身上的每一处细胞都在颤抖，竟然就真的这么抓了他。不是他对自己不设防，不过是因为，自己实在太窝囊了吧，懦弱的让人可笑。在苏具扬心里，他这种猎手怎么会因为一只虫子而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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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具扬还是那么的好整以暇，看他的目光越来越讽刺，“眠眠，不要逞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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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讽刺的称呼让韩眠的神经都炸开了，他的身子踉跄，整个人都激动到了极点，“不准这么叫我！你杀了那么多人，你还想……我知道，你还想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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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具扬笑着，“怎么会，我对你那么好。”他的神态中尽是享受的回味，“眠眠，你就跟我小时候养的兔子一样，又小又软，还那么乖，只会跟在我脚边，我最喜欢的就是它了……可惜，它要是一直那么听话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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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苏具扬以前就说过，而且只说了前半段。那时候韩眠也确实惊的像只乱蹿的兔子，然后就木僵的愣在原地，着实逗笑了苏具扬。现在才知道，那哪里是笑，分明是在打猎的时候观看猎物四下逃窜的兴奋，他只对这种丑态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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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具扬还沉浸在童年的回忆里，“结果有一天，它突然就不吃东西了，我让它吃，它也不听话。我就好想知道，它的身体里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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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眠抖的更厉害，苏具扬的目光跟刀子一样割在他身上，“眠眠，我现在也想知道，你是脑子里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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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坐在椅子上，明明被绑着，却还是一副运筹帷幄的高傲姿态，他的笑容猛然收敛，“我真的是忍过好几次想要杀了你的冲动了。”

这句威胁的话终于给足了韩眠疯狂的勇气，“你把我们每个人耍的团团转，你杀了那么多人，你还想杀了我！人命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苏具扬已经极不耐烦，“就是有你这种吵的要命又没用的东西，光是看着你这样的人在我面前晃，我就很想……像碾死蚂蚁一样。”

他的口气凶狠的又漫不经心，韩眠已经咬牙切齿，他彻底握紧了手里的刀，抱着视死的决心朝着面前的人冲了过去。

他的疯狂就维持了短短一瞬，苏具扬在他冲过来的时候就一抬脚，猛地把他踹了出去。

韩眠一下被踹出老远，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被这当胸一踹，疼的他五脏六腑都挤到了一起。苏具扬又迅速往旁边一撞，把那张方正的小餐桌撞翻，汤水混着剩饭菜淅淅沥沥的淌了一地。苏具扬摔到了地上，他用力太大，连人带椅，摔的椅子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裂响。苏具扬又支起肩膀把自己往地上砸了几下，再一个使劲，绳子已经松了，他全身一活动，就挣脱绳索从地上站了起来。

完全就在一气呵成间，韩眠还疼的站不起来。他惊恐的看着苏具扬扭了扭关节腕，然后就朝他走过来。

单打独斗完全不是对手，只剩手里的刀是他的护身符。可苏具扬走了过来，一脚踩上他的手，嘴里全是不屑的嗤笑。

韩眠疼的大叫，苏具扬就用脚尖点着刀一脚踢远。韩眠撑着地，哆哆嗦嗦的爬起来往里屋跑。狭小的出租屋里，他的房间就在几步远，本来是想困住苏具扬，现在他自己也成了困兽。

也许苏具扬以前也是在这种天色，这种环境下杀人。韩眠真切的感觉到了被捕杀的恐惧，他连跑都很慢，背后是苏具扬刻意停顿的慢笑。他慌忙的冲进房间，抖着手要把门锁死。只听到“砰”的拍门声，一只手抓在门板上，一用力就又把他撞的后退。

韩眠都能听到自己牙齿上下磕碰的声音，他跌跌撞撞的往后退，房间外面就是阳台，这个高度，他也没有信心能跳下去然后生还。

苏具扬慢慢走进来，脸上蒙着一层昏黄的光影。他终于不再是那么衣冠楚楚，深色的西装上沾了油渍，整齐的头发落了下来。他的步伐悠闲，行走动作间有种痴狂的野态。韩眠更加确定，他之前的计划里，就有要杀了自己。

他的目光才往阳台暼去，已经被一把掐住脖子怼到了墙上，苏具扬的脸近在眼前，“我本来想晚点再杀了你的，上赶着求死的你还是第一个。”

韩眠艰难的喘气，“你醒之前我就报警了，我跟警察说，这里有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苏具扬笑的偏过头去，格外满意，“那正好，现在你非法拘禁，还持刀作案。等警察找过来，看到的就是我和你在搏斗中堕楼，你当场死亡，而我是出于正当防卫，什么责任都不用负。”

韩眠眼里露出恐惧的神色，简直就像火苗点燃了苏具扬。他掐住韩眠的后颈就把他往阳台上带。微凉的风吹拂在脸上，韩眠惊恐的大叫，“疯子，你这个神经病！”

刚说完

就被摔到了地上，苏具扬嫌弃的踢掉那一排花盆，同时不远处真的传来警笛的呼啸声。一声声的，全都打在俩人的身上。

苏具扬拎起韩眠的领子，还有点遗憾，“这么看着你死真是太可惜了。”

韩眠已经吓出了眼泪，他听到警笛声越来越近，近的就快停止。苏具扬也把他按在了阳台上，几乎半边身子都露在了外面。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死前的最后一拼。一把搂住了苏具扬的脖子，就着颈侧狠狠一咬。

“啊！”苏具扬也被咬的吃疼，就被韩眠抓到机会，俩人一起滚到地上，把花架和花盆都撞的七零八落。韩眠才刚占了上风，脸上就挨了一拳，打的他眼前一花，身上又覆上一层阴影，有只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往地上掼。

后脑勺在水泥地上重重的碰了几下，血沫都洇在喉咙间，韩眠断断续续的说话：“没有用了，警察已经到了。”

“那我就快点把你弄死。”

韩眠一眨眼直掉眼泪，他那么认真的看着苏具扬，突然开口，“不要再杀人了。”

这次换他拽住苏具扬的衣领，一坐起来，却是贴住他的嘴唇碰了上去。

这比可能被反杀还让苏具扬难以预料，他直接愣住。楼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逼近，在一阵暴力的把门踹开之前，韩眠直接抄起一个花盆砸在了苏具扬的脑袋上。

苏具扬捂着脑袋倒下去的时候一群警察也冲了上来，看到这个场景，二话不说直接把韩眠团团围住，头破血流的苏具杨则被隔离到了安全的范围。

冰冷的手铐拷在了韩眠的手上，他被当场抓获。下了药的汤水还留在地上，水果刀上全是他的指纹，绑架的绳子和打斗的痕迹完好如新。苏具扬看着他毫不挣扎的被带走，终于显出了一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