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外面用的马子这个词?”褚枫虚眯了下眼睛,唇角向下一压,透出几分不悦:“我们是正经的恋人关系。”
路行瞥了眼肩膀上的手,甩手抽了“啪”地脆响一掌:“曾经是。”
褚枫的表情看着更加不愉快了。
beta的曾经,深受褚枫校霸余威影响,褚枫脸一挂,他就有点抖,白长了这么大的块头,没要人开口撵就自个两股战战,屁股着火的蹿没了。
褚枫没有半点儿心理负担地往路行面前一坐,路行站着没动,以一种俯视的姿态沉静在那里,本就是引人注目,现今更是吸引了不知那些人是何居心的目光。
“和谁都可以聊。”褚枫手指点着吧台的黑镜玻璃,略显烦躁:“和我就不可以吗?”
路行冷静自持的神色忽然发生了一丝半缕的变化,他似乎是挑了下眉尖,又似乎是没有,那像是一缕转瞬即逝抓不住的幽香,确实是存在过,但连余味都不留给你回味,于是看见的便还是他那副竖起壁垒的神色。
路行就维持着这副表情,眼睛一边警惕瞄着褚枫,一边扶在吧台上慢慢坐回来原位:“你既然来了,就应该听说过……”
褚枫眉头紧皱地掏出了一叠鲜红钞票,拍在吧台上的动静比路行抽他手的巴掌声又过之而不无不及。
路行嘴角露出一丝笑来,把屁股坐稳了:“聊,都可以聊。”
这下换褚枫沉默了,他望着路行的眼神充满了难言之意,路行顶着他的目光对着自己的酒杯抿了一个嘴边,然后砸吧了两下嘴,幽幽道:“不是说要和我聊吗?光盯着我干什么?”
他把那个留了透明唇印的酒杯屈指推到褚枫面前。
叮——
黄金的液体随声晃出了些许,沾在了褚枫的手指尖儿上。
他下意识反手搓了搓指腹。
路行小声地“哎呀”,把他叫回了神。
路行说:“我不是故意的。”
褚枫扭过头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我知道你在怪我。”
路行颇为惊奇道:“我怪你什么?”
“怪我骗了你…我骗了你,在你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时候还说我们是恋人关系。而你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
“…只是这样?”
褚枫顺着他的疑问也做出了疑问的表情,他迟疑着道:“拿你和丁写玉做交易是我被摆了一道,不是必要我也不想。”
路行向后仰了身子,如果他
背后有能倚靠的垫子他一定毫不犹豫就软靠了上去,因为他现在有点触动,这种触动令他想拔腿就跑,他不得不扶住了吧台才能稳住自己的身体趋势。
他默了一下,轻着声音道:“褚小姐最近还好吗?”褚枫手指蜷曲了一下,是那根沾了酒液的手指。
“你在问褚嘉?”
“难不成还有别的褚小姐?”路行反问回去。
褚枫有一瞬间被他眼睛里的东西震慑住了。
路行偏了下头,接着道:“我当然是在问褚嘉,那个和黎雉定了婚的褚小姐。”
这个问题褚枫可以答,但是他不想说。
路行偏头向他看来,不愿错过一丝褚枫的表情变化:“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褚枫感到焦躁,他忍不住舔唇:“你知道什么了?”
“那你不如自己说说,”路行神色厌倦道:“说你是怎么想的,你把褚嘉当作了什么。”
褚枫叫他:“小路。”
路行将扣住吧台的手扣的更紧了些。
“我很少和你说我家的事,而因为我们家里的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我们之间总是在发生误会。”
“…只是误会吗?”
褚枫顿了一下:“我姓褚,我没有办法。”
“褚家的子孙的未来都是靠蚕食手足的血肉铺陈出来的白骨路。抛开那些没资格冠上褚姓的不纯血统,像我这样的,我们家至少有三四个…那些可不是我的什么相亲相爱的同胞手足,他们都在等着我长大把我吞吃了好汲取养分壮大自己,所以我爸妈当初做了个决定就是迁回国定居,他们主动示弱,才让我在褚家那个吃人的大院里逃出生天。”
“本来我是不打算再回去了的,虽然我爸妈还不甘心,还在我耳边念叨我必须要和最优秀的oga结合,褚家的未来一定是我掌权什么什么的…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不过我当时看见了更好的未来,我想着要把这些抛诸脑后了,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路行眼睫垂下来,覆着浓密的一层,看不出里面的情绪,表情也不懂声色的近乎冷漠。
褚枫道:“我当时问过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我不是要回褚家,我是做好打算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以为我们都是可以抛下一切的人,毕竟我们所拥有的,对我们来说不是责任,而是负担。”
路行轻声道:“的确是负担。”
褚枫没想到他会给出回音,因此不由自主雀跃,但他强忍了下来,又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了起来:“但总有些人要逼我,逼着我回到褚家!”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那个年纪,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本家,有什么在等着我,我又是怎么活下来的!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有人觉得我碍着他的眼睛了!”
路行撑了下头,听不出什么情绪道:“你在说丁写玉。”
“是,没错……”“还是在说我。”路行突兀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褚枫愣住了:“怎么会是你,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路行笑了一下:“丁写玉可是因为我才针对你的。”
“或者说是丁家,许家,钟家,还有我的父亲……”路行道:“在他们的眼里我是他们的共同财产,而不是一个有负担的人,那是你觉得的,而他们觉得财产怎么可以长腿跑路?所以在他们眼里你不是要和你两厢情愿的恋人私奔这么浪漫的说法,你就是个半路劫匪…对待劫匪,他们不会手软。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所以你为什么不把帐算在我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