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你成问题吗?”菲利克斯嘲笑道,“你这淫棍,平时还不就这样纠缠街上的歌郎、报童?”
雷登又火起来,“家主!你听听!这个家里允许这样说话吗!我也不知道怎么开罪了菲利克斯,他那‘球棒’长得小又不是我的错!”
菲利克斯涨红了脸,“胡说什么!我大小正好!你这个种马怪物……”
潘斯沃思爵爷被他们吵得头疼,“……都闭嘴!你们两个!”
“舅舅,请你清醒一点,”弗莱迪用他一贯的、少年老成的口吻说,“就算我们能在没有介绍人的情况下求到婚,见了家长还是会被退婚的。”
依照常理,接受求婚的oga男孩仍需得到父亲首肯才可以标记、完婚,负责任的父亲们当然要对未来儿婿百般盘问,把他家族里上几代的事情都搞个清楚,有什么污点恶名也一定不能姑息。
”是的,是的,这我想到了。”男爵点头,“所以,听好了——这就是我的高明计划——你们不止要求婚,还要赶在他们知会家长之前完成标记!”
五个年轻alpha齐齐喷了茶水。
“哦,得了吧,家主!”
“家主,你这是在说胡话!”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绅士,未婚标记……这不好吧。”奥格斯汀犹豫着说。
“我赞赏你的道德基准,儿子,”爵爷讽刺道,“但流落街头饿肚子也不是绅士所为。”
菲利克斯也有他的担忧:“万一对方家主是个爆脾气,拿枪崩了我怎么办?“
“那我就少了一个无能的儿子,谢天谢地。”
爵位继承人气得瞪眼,说不出话,又向一旁大笑的雷登飞了一记眼刀。
幸灾乐祸完毕,雷登还是要说出他的反对:“我说,家主,你要我们怎么说服好人家的孩子接受婚前标记,根本不可能,我们连‘标记’这个词都不能说。”
雷登虽说是个风月行家,勾搭的都是大街上、歌厅外的浪荡男孩,公子们可就是另一回事了。正经人家的小公子,但凡听到标记之类的下流字眼,肯定要红着脸抄起扇子左右抽你两记。
“别担心,我会在暗中给你们支持。”男爵似乎已经想好了对策,但孩子们都向他报以不信任的眼光。
一直沉默着的凯恩在这时开口了:“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家主,你到底替我们选了些什么人?”
“不会让你们吃亏就是了。”
他从衣袋里摸出一叠小像,依次分发给面前的alpha男孩们。每张相片上都是一个模样娇美的oga青年,花纹边框下写着他们的姓名。
“你从哪搞到这种东西的?”菲利克斯问。
“这你就别管了。”男爵敷衍说。
兄弟们看着各自手上的相片,都是妙龄美人不假。当然,美貌不是他们入选的真正原因。
菲利克斯手上的相片属于哈珀·雷明顿,来自大洋彼岸的富商独子。对于这些海外暴发户,一个贵族头衔无疑是有吸引力的,作为爵位继承人的菲利克斯是和他相配的对象,至少现任男爵是这样打算的。
凯恩拿到的肖像是艾薇·佩蒂,两个月前才失去丈夫的寡居夫人。已故的佩蒂先生比夫人年长几十岁,又没有子嗣,遗产毫不意外地全数落入年轻寡夫的口袋。像这种专为等待遗产嫁个年迈丈夫的oga,再嫁是为自己取乐,比起家世财产,更看重求婚者的样貌姿
容;凯恩是兄弟之中最高大、英俊的一个,在这寡夫看来应是不错的猎物。
奥格斯汀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年轻人,男爵为他安排了最轻易的目标:今年初入社交界的新人,罗温·方斯。方斯家是做糖果生意的,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就巴望着独生儿子能攀上一门好婚事,换言之:没什么见识。新人就像刚出壳的雏鸟,容易昏头昏脑地任由第一个求婚者牵走。如果这都能搞砸,格西这孩子也没救了。
至于雷登,这个无耻的花花公子,恐怕没人能接受他成为自家儿婿,没有家长碍事才好办。他的目标是双亲早亡的赫芬贝里郡主,科洛·伊丹。科洛郡主今年将满二十一岁,即将从监护人手上收回他父辈留下的全部家产,现在正是谈婚的好时机。能不能哄住这位任性的小郡主,就看雷登是否像他自己吹嘘的那样勾人有术了。
最后是弗莱迪。虽说是外姓人,男爵从来当他是亲生子一样养育,自然也不忘替他安排归宿。弗莱迪这孩子只爱读书做学问,对玩乐从无兴趣,自然也不会引逗异性。好巧有一位名叫露西安·梅叶的银行家独子,听说是个只爱读书、不善交际的古怪孩子,说不定能和弗莱迪配成一对。
“你们只需要记住他们脸和名字,明天客人们一到,你们就去盯紧各自的目标,多在他们身边晃一晃,我会找机会帮你们介绍。你们只有一周时间,别浪费……”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oga男人柔软的声音:
“老爷?你在吗?”
爵爷匆忙甩个眼色,孩子们会意地收起相片,各自塞进外衣或马甲口袋里。
看孩子们收好相片、摆出无事发生的假象,爵爷才走过去开了门,请他的oga进来。潘斯沃思夫人这天穿了一身迎合季节的浅色套装,外衫下摆拖过一尘不染的地面。一朵白玫瑰开放在他的外衣翻领上,绿色领巾挽着宽松的花结。他的亚麻色头发用发油打理平整,顺服地垂在背后,窄瘦的脸刮得干净,只有上唇蓄着一抹谦逊的沾汤胡。
“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锁着门?”夫人扬着脸,单纯无辜的绿眼睛望着他的丈夫。
“哦,没什么,只是些……alpha话题,你懂我的意思,给侍童听见也不好嘛,哈哈哈哈。”
几个年轻人也跟着干笑起来。
夫人听到“alpha话题“,像个少年人一样局促地低下头,不再打听。
“哦,我最亲爱的贝瑞尔!还是这么容易害羞。”男爵笑着点了一下夫人的鼻尖,“要不是有幸早早娶到你,我一定以为你还是个没来潮的小后生!”
“老爷,”男爵夫人半真半假地责怪他,“怎么当着孩子们说这种话……你再清楚不过,我早就过了被人夸赞长相的年纪了。”
“说什么傻话,你美得一如既往,我也正当盛年,前一夜我们……”
“老爷!别再说了……!”
习惯了此类场景的孩子们并未显出难堪,只用无奈的眼光默默表示反感。
“我说,今天真是个好天气!我们去院子里吃茶好吗,亲爱的?”他知道夫人从不会质疑他的提议。
“好极了,老爷。”
爵爷一手护着夫人向门外走,唤来侍童吩咐他们摆茶,又回头对孩子们比了个“我会盯着你们”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