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梭于都市繁华的钢铁丛林,亦深入过崎岖难行的山野、荒凉孤寂的沙漠戈壁,他见过无理取闹向警方索要巨额赔偿的罪犯家属,也见过金字塔顶端执掌国家权力的军政大佬,甚至在他出差时,还遇见过乡民跪在他脚下,举着惨不忍睹的血书,字字泣血地哭诉冤情。
他见过太多的人间疾苦,太多的人间惨象,太多的人间真实。
一年,两年,十年,十几年……
时光倥偬,昔日清俊稚嫩的脸庞已被打磨出成熟锋利的轮廓,他变得更加英俊锐利,更加正气凛然,处理案件也更加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可他始终没有沾染半点沉郁和晦暗,在他身上,你闻不到沼泽里腐烂树叶一样阴郁沉重的气息,看不到那种大多数老手都有的倦怠和麻木,也没有半点对漫漫前路的无望和迷惘。
他永远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笑容灿烂得像是夏日里最明媚的阳光。
他的气质永远干净纯粹,不带半点邪气,他身上的气息永远干净鲜活,像是树叶晒足了阳光喝饱了雨水,充满蓬勃的生机与活力。
他的性格乐观开朗,积极向上,又机智幽默,情商过人,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他很少进行心理干预,再触目惊心的场面、再罪大恶极的凶手,似乎都不能对他造成影响,这样十数年如一日的坚定积极,让同事们羡慕又佩服。
“我不是不知道人类的劣根性,我不是看不见人性的软弱、贪婪和恶毒,我不是不明白固有的人性之恶。
“我只是不去仇视这些东西。
“存在即合理。它们的存在,让我更加感受到人性的坚韧、纯粹和美好,让我更加坚定地想要守护这样的美好。”
他有着满腔永不消磨的热血,如初生牛犊一般坦然无畏一往无前。他永远充满希望,坚守正义,相信一切善良和美好,他带给人们的永远是干净的、美好的东西,他想要传递的永远是正的、美好的价值观。
“我必须阳光,才能给看到我的人带来光明。”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呢?
他是总署的开心果和吉祥物,是十五处心照不宣的团宠,无论是谁与他共事,都忍不住对他更宠溺一些,更纵容一些,像是面对自家千娇万宠的崽崽,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
撒贝宁并不是十五处年龄最小的崽儿,朱广权、高博、小尼都比他小好几岁,明明应该是弟弟,相处起来却像是稳重得多的弟控哥哥,就连小他好几届的同门师妹李思思,跟他相处也不由自主替他操心,反而是他自己最不省心,调皮又欠揍,总让人担心他会被套麻袋打一顿。
他的心理年龄大概只有岁,个子又娇小,活脱脱便是地主家最受宠的小儿子,满局子都是他的哥哥姐姐老父亲老母亲。他永远张扬肆意,眉眼间都是浪漫和朝气,拽着青春的尾巴不放手,似乎一直没有从校园里走出来。
那样干净蓬勃的少年气,谁都不愿看见它的湮灭。
大家也乐于维护这份赏心悦目的少年感,总想护着他,宠着他,让他永远这样无忧无虑,张扬肆意,不被世间的沧桑苦难、罪恶与黑暗所侵袭。
其实撒贝宁本身就有单核带队的强大实力。他学识丰富,博闻强记,大学时代就有过把整本书背下来应付考试的“丰功伟绩”,工作之后,这位北大法学硕士依旧不断充盈着自己的专业知识,就连坐飞机都随身携带书本,从未停止过学习;他本身逻辑思维极其强悍,大学时力压全场夺得“最佳辩手”,本人读过的本格推理小说可以装满几个书架,他平日就注重细节,总能想到常人容易忽略的地方,并且思维诡奇,擅长推翻一切,以前所未有的新奇角度思考问题;他的学习能力也是惊人的强悍,许多从未接触过的东西,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发挥自己能力的极致,从而做到最好,无论多么危险、多么困难,他从来无惧于去尝试、去挑战。
这样的人,强大得理所当然。
他拿到了许许多多的奖杯和勋章,上级交给他的任务总能圆满完成,他的专业能力在总署亦属顶尖,除了格斗技巧稍微逊色之外,一切都优秀得无可挑剔。
在他单核带队的时候,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是严肃认真、正气凛然的撒探长,是言辞犀利、一针见血的神探,是咄咄逼人、苛求完美的上级,是气场强大、carry全场的大boss。
以他的强悍和优秀,其实根本无须任何人的守护。
然而,大概是因为他平日太拼命太努力,和他共事的同事们总忍不住替他多分担一些,把更轻松的任务留给他,遇见好吃的好玩的必定给他头一份儿,乐此不疲地投喂他。领导也熟知他的本性,从不强求他出席晨间例会,从不对他的工作指手画脚,再严肃的场合他也能放飞自我,皮一下很开心。
他与同事合作的时候都会明显地放松下来,行事更加随性,捣蛋技能满点,随时挖坑到处搅局,明目张胆地使坏,理直气壮地耍赖,稍不顺心就撒娇发小脾气,跟同事假哭,冲领导叫嚣我不干了,扭头又没事人一样四处撒欢儿,简直就是个无法无天的熊孩子。
正因为知道这是他真正接纳、信任和依赖才会有的表现,大家也都乐意宠着他。而他变本加厉,“恃宠而娇”——这个“娇”,不是骄横的“骄”,而是撒娇的“娇”。
他常跟熟人开玩笑、搞恶作剧,有他的地方总有欢声笑语。帝都分
局的春妮最为单纯善良,说什么都信,因此他总是习惯性地欺负春妮:比如一起看资料突然打雷,他随口说了句“坦克部队演习呢”,春妮竟然信了,于是他一路编下去,什么当年军训啊帮理科生组织晚会啊,被指出漏洞竟然还能迅速圆回来;比如一起出差赶飞机,他骗人说自己记错了登机时间,刚下班还堵路上,一定赶不上了,春妮急得差点改签,结果他再打电话就是一个爆笑,原来他早到了机场,还悠闲地帮春妮换了登机牌;再比如大家约好一起吃饭,他明明快到了却打电话说糟了来不了了,北京大风飞机备降石家庄,春妮信了他的邪问他怎么办,他说自己正在跟机场方面的塔台取得联系,让人家放他的飞机第一个走……如此种种,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此外,王小丫也常是他恶搞的对象,比如一起出席报告会议,小丫低头玩手机,他突然作势起身:“到咱俩了!”王小丫一个激灵站起身来,与台上讲话的领导面面相觑。如此重复了三四次,王小丫回回都信,最后能忍住不揍他可见是真爱了。
而且,谁要有个什么黑历史,他能记几十年,还要当着故事的主人公跟大家讲,比如王小丫的“过早”,绍刚的“司考”,还有李玉刚“78年属马的”,他讲故事还一人分饰多角,捏着嗓子学女声,连语气都学得惟妙惟肖,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连被黑的主人公都气不起来。
所以这样一个又皮又欠揍的家伙,为什么能横行总署十几年不被打呢?
因为他的调皮有分寸,他的玩笑有底线。他天生懂得讨人欢喜,他有把握尺度的本能,他的玩笑从来不带恶意,不会让被调侃的人感到尴尬或者不适,他的幽默与诙谐,源于天生对语言的敏感和敏锐,从不需以低俗下流博人眼球。
他不会因旁人的纵容而突破底线,亦不会贸然触及真正的内核。
他亦庄亦谐得恰到好处,仿佛天生有种令人放松、令人愉悦的能力。
——有的人受得起任何程度的溺爱。
从来不是撒贝宁向他们索取什么,而是他们在从这个人的身上汲取力量。
正如撒贝宁所说:“当我们的工作中,有太多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的时候,如果再不给自己一些充满想象和快乐的空间,我们自己首先就要被压垮了。”
总署是一个沉重的地方,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它是威严厚重的黑;面对需要守护的民众,它是正义神圣的白;而面对总署内部的成员,它却是晦暗不明的灰。
这里是黑与白的交界,是正义与邪恶交锋的战场,黑暗中的野兽虎视眈眈,阳光下的喉舌咄咄逼人,死亡的阴影时刻笼罩,权力的博弈撕去伪装……
有人说,在这里有一种无力感。
而撒贝宁,行走在这个充满灰暗的地方,身上却从来没有负能量,永远心无阴霾,向阳生长。
他身上的干净和正气如此难能可贵,也格外打动人心。
他说,他特别喜欢宫崎骏的一句台词:“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东西很多,但是我们大家都来笑,笑声越大可怕的东西就越少,所有人都一块儿笑的时候,这可怕的东西就没了。”
就是这样。
只要他还在笑,这个世界就不会太糟。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呢?
不会的。
无人能抗拒这样温暖耀眼、灼灼生辉的灵魂。
更何况,那不是一尘不染的纯白、不谙世事的天真、从未沾染任何恶意与污浊的、轻易就可以弄脏或者弄坏的,浅薄如一张白纸的,脆弱又乏味的干净。
而是置身于黑暗、凝视着深渊、触摸着淋漓的鲜血和森白的尸骨,直面过无数人间疾苦和众生惨象,在阴郁浓重的黑云之下,在沉重腐朽的镣铐之间,依旧倔强而顽强地散发着的,从不曾被同化被改变的,越是污染就越是纯粹、越是遮掩就越是耀眼、越是摧折就越是坚韧的,钻石一样璀璨夺目的光辉。
或者说,是充满了希望与勃勃生机、代表着正义与无限光明,永不屈服的、永不熄灭的、永远昂扬向上的、炽烈的、灼热的、耀眼的、纯粹的,人性的光辉。
是见惯丑恶历经黑暗,反而更加坚定更加执着的对光明的希冀和渴求,是对这世界真挚的常人无法企及的热爱,是对一切生命无比的敬畏和真诚的悲悯,是对万事万物始终保留着的纯粹的好奇与不懈的求索,是永远不会被现实消磨殆尽的朝气和少年气。
——他是光。
不是烂俗言情小说那种,因为对某人伸出援手,就此成为对方黑暗人生中一抹纯粹的白,万丈深渊里一束明媚的光。
他无须伸出援手,无须刻意拯救谁。
他只要干干净净地站在那里,就已经是个温暖明亮的光源,就足以给人希望和无穷的力量。
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