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什么?”
秦惜本来还想得到更多肯定地回答,可听到苏殊毫不犹豫地反问后,又突然发现一切都不是那么有必要了。
少年满不在乎的语气仿佛在告诉他,别怕,这些都普普通通,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怀中之人受伤的地方,将对方抱紧,过了很久才轻声道,“没什么。”
这个时候苏殊已经累的睡着了,呼吸绵长,看来是担心了很久。那双瘦白修长的手齐齐抵在他胸口,一贯是完全信任依赖的姿势。
秦惜抬起手,轻轻拭去对方嘴角溢出的一点晶莹,头一次感觉无比轻松。
他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独自生活三年,曾经一度因为能堪破生死濒临崩溃,周围一切亲朋好友如同架上货物,明知过期时间又很难挽回,爱不起也救不得。只能将全部精神投入死物寻找寄托,却也渐渐变得无情冷漠,或许将来终有一天会无动于衷。
大概苏殊真的是老天弥补他的礼物,能轻易看穿他一切顾虑与害怕,三两句话就可以让一颗悬了很久的心安稳降落。
怎么能有这么完美的人呢?又乖又聪明还特别容易满足,受了委屈也不说,一心一意全是他,甚至为了他的前途连命都不要了。
秦惜抚摸着苏殊的脸颊,沁了墨的眼眸温柔深情,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他关了灯,轻轻揽着少年后脑勺,在对方额头上落下一个不含丝毫情欲的吻,嗓音低缓缱绻,“晚安。”
在男人看不见的角度,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唇瓣张合,作出无声的回应。
“晚安。”
***
苏镜看到弟弟发给自己的消息后,气得七窍生烟,想都别想一定是秦惜又过去了。
这什么事儿啊……老头子也奇了怪的,明明发了那么大的火,不让人进病房却也不派人守着,就跟那钓鱼执法似的。
大少瞧着窗外阳光明媚,奸夫估摸溜走了,才带着熬好的粥推开了房门。在看清楚床上的盛况后,他才发现自己实在低估了便宜干弟弟的脸皮厚度。
苏殊还睡着,正香甜。
不过床上还有另外一人,他刚进去就迎上了那双黑黢黢的眼。
苏镜:“……”
秦惜看清楚来人,姿势都没变,舔着脸就是笑,“哥,你来了。”
苏殊本来就快要醒了,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男人说了两句话,就带着一丝起床气开始撒娇,“老公……你别动呀,让我再睡会儿。”
秦惜被子下的手自然地拍了拍苏殊小屁股,示意他继续睡。
男人的大手终于有了往日的温度,盖上来暖暖的,结果拍了两下就要离开,那睡之前被冻了半天的苏殊就不乐意了。他黏糊地哼了几声,抓起对方的手按在屁股上,“唔——再摸摸。”
末了,还习惯性补充了一句骚话,“小骚逼想要了……”
“……”苏大少感觉自己耳朵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实在忍无可忍,咚地将粥放在桌上,“睡什么睡!起床!”
这声把苏殊吓得一个激灵,刷的睁开眼看向不远处杵在那里的苏镜。
“……老哥!?你怎么来了?”
苏镜没好气地冷笑一声,“是,敢情我还打扰到你们了是吧?”
说实话,得亏他之前看到的口交画面太过劲爆,不然就这孟浪的话,他还真接受不来。只见两人脸不红心不跳地整理好衣服,秦惜路过他上厕所的时候还露出一个十分礼貌的笑容,将衣冠禽兽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苏殊乐呵呵地端着粥开喝,就当啥事儿都没发生似的,转移了话题,“贺平怎么样了?”
“轻伤,也出院了。”苏镜顿了顿,“不过他非要辞职。”
“嗯?”苏殊挑眉。
“还能因为什么?”苏镜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回答,“作为军人,开的车被装了炸弹却一无所察,换作我也脸皮继续待着。”
秦惜这个时候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明显听到了两人对话,递给苏殊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回道,“没事,我去处理。这件事不能怪他,雷欧势力不小。”
“反正你们看着办。”苏镜无所谓地耸耸肩,“与其担心别人,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在爸那里交代,他老人家这两天可跟个炸药桶似的。我估计啊,等处理好雷欧那些破事儿,就该找你俩谈话了,做好准备吧。”
苏殊马上拉下了小脸,有些可怜地问,“那我都伤成这样了,他还会揍我吗?”
“揍你……那不一定,揍秦惜估计没跑。”
秦惜有些讪讪,“我都快二
十七了,不至于吧?”
苏镜笑的幸灾乐祸,“谁让你是他儿子呢?”
……
苏殊住了大半个月的院,被秦惜喂的人都胖了几斤,在这期间苏父确实没找上门。不过就在他出院当天,一通电话不出意外地打了过来,接起后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训斥。
“和秦惜那小子一起,给老子滚回来!”
少年挂掉电话,挤出两滴金豆子,泪眼汪汪地看向自己亲哥。
“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苏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嗖地窜到驾驶位上,“做梦呢?我只负责送你们到咱家门口。”
秦惜被兄弟俩的对话逗笑了,他伸手揽过苏殊的腰将对方强行塞上车,嘴里安慰,“没事先回去,大不了给打一顿就好了。”
苏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