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也终于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刚打开,小少爷的消息便刷刷刷弹出来,一个接一个,足有几百条。
他翻看着,嘴角不自觉上扬,正要按下拨号键的时候又止住——算了,明天给他的小朋友一个惊喜吧……还有礼物。
小朋友应该会喜欢的。
***
京都。
苏殊自己的小公寓内,少年挂掉电话,仰头看向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然后深深叹了口气,“烦死了!”
想联系的人没有讯息,不想联系的人一天打十个电话给他……小少爷心烦意乱地起床洗漱,叫来警卫员,前往京都机场——接他哥。
苏家大儿子,苏镜。前些年可称得上京都第一“恶霸”,没做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是跟苏殊一样喜欢行侠仗义,而且脑子笨了点,所过之处鸡飞狗跳,次次让苏父追着擦屁股。
后来给苏父惹恼了,直接扔到北方某个小县城里反省,算得上另类的走基层考察民情,自此京都阔少们敲锣打鼓好一阵子。
这不,锻炼几年又回来了。
能将车开到机场内部接机的人,京都也不过双手之数,苏殊乘坐的这辆牌照极其特殊的轿车,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停在了飞机降落点附近。
飞机降落有一会儿,苏小少爷越等越不耐烦,臭着一张脸靠在车上玩手机,即将暴走的时候,他的好哥哥苏镜终于姗姗来迟。
刚见面,苏镜朝他龇牙露出一个土里土气的笑容,跟只灰色扑棱蛾子一样冲过来,死死抱住,然后鬼哭狼嚎,“我的好弟弟啊——呜呜呜呜想死我了!哥真的好久没见到你,哥要被咱爸折磨死了啊!!”
“……”苏殊被这一抱整的差点窒息,眼一翻抬起手,直接拿手机当板砖使,“啪“地拍在苏镜脑瓜子上,“操……勒死我了!放开——”
他砸的毫不留情,苏镜只觉得眼冒金星,顿时更加委屈,抓着弟弟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哭诉自己被迫走基层的悲惨生活。
苏殊又好气又好笑,全程面无表情,见越来越多人看过来,也不想丢这个人,一脚把苏镜踹上车,二话不说吩咐警卫员开车快走。
这天,没有系统的提醒,少年并不知道秦惜为了给自己惊喜而选择了隐瞒行程,也不知道对方碰巧和老哥苏镜一个航班。
秦惜却将苏殊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在熙熙攘攘的下机人群中,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原地,眼神阴鸷暗沉,比秋天的风还要凉几成。
他看到本属于他的少年被一个英俊高大的青年抱在怀中,虽神色不耐,可眼角眉梢都是开心的样子,和面对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其实秦惜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四合院的,他浑浑噩噩地打开房门,放下行李坐了好长时间,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房间内已经一片漆黑。
他站起身来打开灯,这片空间内,属于苏殊的东西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好像从未来过。
窗户大开,秋意正浓,偌大的庭院虫鸣四起,住着四个公顷大的四合院,他之前从未觉得清冷寂寞,如今竟然也有了这种感觉。
虽早就做好了小少爷只是玩玩的准备,可预料中的场景出现后,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心也会密密麻麻的疼,快要叫他窒息。
有点累,不想做研究了。
秦惜向外走去。
***
这两日程大少被苏殊折磨得昼夜难寐
。
那祖宗跟打了鸡血一般,整天神神叨叨地跟在苏父屁股后面不说,还大半夜打电话给他,说找到秦惜之前写的研究论文了,非要念给他听。那天从四合院收拾了一整车的生活用品和零食,都放在他这里起霉了也不来取。
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再次响起,程子遥强忍着将它扔出窗外的冲动,摇摇晃晃坐起身来,沧桑点烟,满是困意的接起,“我说祖宗,咱能不能白天再激动啊?让我睡会儿吧,求——”
“程子遥……?”电话那头劲爆的音乐震耳欲聋,男人温吞清冷的声音伴随着躁动鼓点传来。
嗯?程子遥瞬间清醒,将手机拿远了些。
不是,这声音怎么听上去有些像秦惜啊?秦惜怎么知道他的电话还大半夜打过来,他是睡眠严重不足,搞出幻觉来了?
“秦惜?”程子遥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电话那头顿了顿,声音听上去闷闷的,“嗯,我是秦惜,请问苏殊现在在哪里?”
程子遥张张嘴,“你这是在哪啊这么吵?问他啊,你问我有个屁……有什么用啊?”
“他电话打不通。”
“哦……”那应该是没电了,程子遥马上道,“你回来怎么也不跟他说?他现在在自己的小公寓呢,我把地址发你,先加个好友啊?”
酒吧内绚丽刺眼的灯光闪烁,人群伴随鼓点疯狂扭动身体,混杂的空气中烟酒味道浓烈刺鼻。
角落里,秦惜靠在沙发上,面前摆着十来个空酒瓶。他嗯了一声,挂掉电话,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正要起身离开。
“帅哥?一个人喝闷酒呢?加个好友认识一下呗!”
秦惜眯着眼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面前说话之人。
是一位衣着单薄的漂亮女孩,热切又大胆地看着他,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他手腕上带着的那块表,神色惊疑不定。
秦惜顺着对方的目光抬起手来,轻笑一声,带着醉意的声音沙哑性感,“这块表好看吗?我男朋友送的。”
“不过他不要我了,我得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