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方才怎如此贪玩。”
温柔的声音很是熟悉,朱曦和睁眼便被按入怀中,冷香措不及防围绕鼻息,自己的手厚颜无耻不小心碰到对方下摆,他心跳如擂鼓,摸到绸缎柔软衣料。
掌下触碰之处,是平的。
朱曦和再抬头只见近在咫尺的容颜蒙上层淡淡慌声和难堪,沈玄谧松开朱曦和,身躯抑制不住微微颤抖,瞳孔紧缩,勉强开口说道:“臣让陛下受辱了,臣唤人来伺候陛下净手。”
说罢转身大走得飞快,朱曦和心里咯噔,抬脚小跑追上前,再顾不得其他,伸出手拉住沈玄谧的手,对方慢慢转头抬眸,眼里血丝密布,眉眼神色阴郁,面上笼罩瘆人寒意。
朱曦和浑身起了阵寒颤。
怂货朱曦和咽了咽口水,轻声说道:“伴伴,朕觉得无碍,不用净手。你…是朕不对才是。”
说话间柔软的手轻拍沈玄谧冰凉的手背,可即便如此沈玄谧依旧觉得自己不堪,陛下也只是在安慰他说出假话罢了。
沈玄谧发出声自嘲的冷笑,他反手握住那只柔软的手,不停地收紧,他道:“陛下不必违背本心说出假话。”
朱曦和的手被攥得生疼,仿佛骨头都快要断了,眼眸藴着雾气,哪里受到过这般对待,是真的疼。
不自觉嗓音便带着哭腔,说道:“朕哪里有说假话,朕夸伴伴都来不及。伴伴,朕手疼…”
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太监都这么阴阳怪气了,去势后做事都异于常人。
哭腔夹杂委屈,惊得沈玄谧松开手,失了方寸的神情顷刻消失,连连称自己的不是。
朱曦和抬起红通通的手,含泪只能夸沈玄谧的好。
沈玄谧探手从衣襟里拿出瓶小白瓷瓶,轻缓虚托起朱曦和的手,珍重之重替他擦药。
动作轻柔生怕弄疼朱曦和,像对待件易碎珍宝,朱曦和吸吸鼻涕,笑道:“伴伴你待朕真好。”
沈玄谧不该有的心思触动,目光游移朱曦和露齿而笑的耀眼笑颜,是连那被风吹起的发丝撩拨到他唇上,如沉静潭水落下片花瓣,漾起圈潋滟。
他的陛下竟然这样想他,可他却不是陛下心中想的那般好。
他不是圣人君子,连小人都不算,活在阴暗里像只过街偷食老鼠,不堪既丑陋。
跑了。
朱曦和目怔怔看着那艳红袍角消失在眼前,回廊走道里传来的是极为不堪声张惊慌脚步声与点破宫里肃静沉闷的宫禁环佩清脆相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