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剑被双手捧上,剑身锋芒可见,华美至极。这物斩杀过无数兵士,跟随太子多年,并无虚有其表的一面。且看太子,笑颜少见,如今挂上,这是要将这物送出去。这长剑乃陛下当年给征战沙场的太子亲赐的,怎么能说给就给,还是给这一个乡野村夫?他跟随殿下十多年,也从未真正摸过这把剑,今日算是沾了那汉子的光。不知是嫉妒还是羡慕。太子遣退了众人,独自撑伞靠近武万青。那剑在徐徽玉手上,焕发了生机似的。武万青常年练武,在雨中耍剑痛快得很,为人又不谨慎,有人近身自然不知,但当人拍了他的肩膀,警觉性便来了。
“哐——”两把剑打在了一块。
“是你?”武万青的手微微发麻,他不清楚这人是谁,但是手握这柄长剑,精贵无比,已经说明了他的身份。徐徽玉单手挡下了武万青一击,可见内力深厚。武万青横竖惹不得。“哐啷——”武万青丢下长剑,要跑走。徐徽玉当即就把地上那剑挑起,武万青怎么也没想到,他丢下的玩意此时跟有了活气似的,直往他走的那路飞去,插在泥地上,这分明就是不想让他走。武万青回过头,徐徽玉脸上没有过多情绪,反倒让武万青更为惧怕。“我来了,你就不耍了?”徐徽玉走过来,把武万青两鬓的头发别到耳后,武万青觉得瘙痒,侧了侧脑袋。一会儿没动静,他抬头看了看徐徽玉,只见那眼中尽是他自己的身影。徐徽玉唇角上扬,握住武万青的手,把剑递给了武万青。掌薄却有力,徐徽玉温热地包裹住他粗糙的手,“这把剑你可以耍得更好看——”,话刚落,武万青耳朵像烧了一样,冒烟。
轰隆——
顿时大雨雷作,武万青松开徐徽玉的手,将人给推了一把,跑到了屋里去,那门关的快且重。
徐徽玉脸上不晓得什么神情,撑伞站在雨中。
沈徵养得那帮人,个个狠辣毒手。为封口舌,以绝后患,两
个偷情的男女都被杀了。
“已有妻室,虐打妻儿,也该是死路一条。”
沈徵在府中,得知这些消息。徐徽玉一月以来,几乎是日日都离开太子府,不厌其烦驱车去一处地方,这处离他巳贤王府还不远,加上温如应反常之举,让沈徵心中不得不猜忌。
温如应之女与徐徽玉联姻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他现在该是招拢人马,提防徐徽玉了。皇帝若驾崩了,沈府可能安然无恙,但他沈徵绝非无事,或者说,加上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可把他重创。当然,淫浪算不得什么大罪,徐徽玉现今挑不出毛病,偃旗息鼓就等沈徵露出把柄了。
这纷争,真是何时能消停——沈徵托起男子的下巴,男子很享受与沈徵缠绵,如痴如醉的感觉。
脔宠肏弄得多了,那些个他曾经喜欢得紧的屁股松得不行。咔嚓——夜里的喘息声戛然而止,那男子趴在沈徵身上,没有了生息。奴仆来了数个,把死人抬了出去。
徐徽玉把玩着那链子,回到避雨堂里。武万青这些日子,除了后院会去外,其余都待在屋里发愣。那肉壮的躯体都有些瘦了。徐徽玉唤人把从太子府里的东西给他端了上来,这山珍海味,是这边买不得的东西。
武万青脸颊都在抖动,眼睛都充血了。这副鬼样子,别人看来是骇然的,但是徐徽玉眼中,不是如此。
“你吃些?”徐徽玉夹了块熊掌,给武万青递进嘴里。武万青的脸霎时就白了个透,把那筷子和那物都打在了地上。侍卫听到动静都进了来,有个自认懂事的人,还给徐徽玉递上了鞭子。
武万青胸口起伏,喘的狠。
徐徽玉当即也未说话,站起身来,与武万青对视,随即就抽出侍卫的长刀,一把断了那个人的脑袋。血溅了半尺。那脑袋咕噜咕噜地滚到武万青脚边,眼睛还没有闭上,血淋淋的。武万青两手抓着大腿,牙齿打颤,尔后哆嗦着身子闭上了眼珠。
有人将那尸体和脑袋抬了出去,徐徽玉不语,就着那血溅的毯子坐下,吃食未被血浸染,武万青继而安分守己的坐在徐徽玉跟前,吃着他喂的食物。
武万青不是怕死,而是怕这疯子会杀掉他身边的人。都给吃干净了,武万青忍着要作呕的胃部,强行给咽了。徐徽玉唤人把这些都给收拾下去,看着武万青那赤裸的双足,拿出那细链复而又看了几遍,武万青周身汗毛直竖。
徐徽玉凑上前,把武万青整个人扛在肩上。速度快得很,武万青被磕得难受,又是十分难堪的模样,便挣扎了一会儿。那大汉扭曲了不少姿势,随后就安静下来了。谁晓得那太子葫芦里卖的啥药,匆匆从太子府里出来,随后就要驱车回去。
曹渭受人嘱托,要去搜查这避雨堂。恰好在太子出府之后,迎面撞了满怀。两人很是怪异,说不上正常。那被扛在肩上的人壮实得很,披头散发看样子应该是粗丑的汉子。
武万青披头散发,却是看着了来人的容貌。他瞪着一双眼珠子,跟徐徽玉上了马车。
曹渭不说什么,拿着搜查令便上前检查了,避雨堂的人,很是规矩让人进来,曹渭是受指令,过来搜查的。然后搜查了一阵,除了一群人什么也没搜查到。这氛围怪异十分。
“曹大哥——”搜完最后一处,随从的小弟明示什么也没有搜到。曹渭也不了解什么,搜查了一刻钟便带人离开了。
沈徵喝茶,坐在那边的官员,颤颤巍巍。“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
“如实告知就好。”
他不过是个小官,被巳贤王请去做事,这不是明摆着坑人么?他不好说什么,只好如实招来。
“手下人说,里头什么也没搜到。倒是见过一个男子扛着一个男子,从那门旁处上了马车。”
“手下人只拿了避雨堂的搜查令,便没管这些有关堂外的事情。”
沈徵一听,面上蓦地变了颜色。小官见大事不妙,连连要走。沈徵也不拦着人家,让他走出了王府门口。
管事端来茶水,给屋里烧了安神的熏香。
沈徵端坐在那处,脸上挂着怪渗人的笑。呵——
武万青被丢在马车上,跟徐徽玉一同坐着。马车的颠簸,似乎让武万青很是不适。
两人在马车上一语不发,气氛渗人。徐徽玉依旧是把玩着那链子,尔后过了一晌,才说:“脚给抬起来——”
武万青顿时间揪住自己的衣领,整个人也尽是防备之态。徐徽玉起身,往武万青那边坐下,把武万青那脚给摸住一滑,整个小腿都显露出来,而武万青人高马大的,背都躺在一侧,抬着只脚,什么都怪异得很。徐徽玉把链子,给那小腿系上了脚链,端详了一会儿,才放下了武万青的右足,没有铃铛真是不好,缺了美感。武万青脸通红,心中不知有什么东西在擂鼓敲打。
唔——武万青的脚不算好看,怪糙丑,生满茧子,但肉乎乎的,摸起来舒爽。
徐徽玉这是要把人带到太子府去。路途不遥远,离巳贤王府可是“远极”。倘若武万青真的落入徐徽玉手上——沈徵当真是
气疯了,居然不分青红皂白,跟个疯子一样,要拿人开刀。
管事在膳房里,吩咐人煮食,没想到被一声怒吼给吓到。管事拉上几个,赶忙去了厅前。果不其然,沈徵拿着把长剑,剑上抹了血。沈徵丢下长剑,风尘仆仆往府外走。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耽误了他多少时间。管事一看就知道,这些个人办事不力,唉,真是找罪受!一巴掌扇到马夫脸上,马夫跪到地上,抓住管事的衣服,哭天喊地。管事哪管的这些人的死活,一脚给人踹到一边去,赶忙出去看王爷了。沈徵跳上马,这马瞧着就有些瘦弱了,哪有当年出征回归的俊伟。这些个东西,王府里都是什么人!
沈徵与一干侍卫,骑马绝尘而去。
管事成日为沈徵操劳,竟当众晕死了去,吓坏了一众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