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人有什么毛病,在自己家里还裹的那么厚,穿个破羽绒服,严崇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收回视线,严崇兴致缺缺。
韩文清自然不知道严崇心里想什么,把衣服放卧室出来,还好心的问他吃不吃早餐。
严崇点头。
刚才为了吃药,他在楼下便利店里买了面包,他咬过了,就不能再拿给严崇了,给他煮了方便面,还加了鸡蛋,端出来,人只吃了一口,皱眉,推一边不吃了,嫌难吃。
韩文清也没说什么,小少爷嘛,娇生惯养,但昨天他是清清楚楚的看见这小少爷被人打,也没听他坑一声,又觉得他似乎不是那么娇气。
“你身上伤没关系么?”
严崇看着他,把脖子上的毛衣拉开一些,给他看自己肩膀,明晰的锁骨也露出一些,深陷下去,看上去很漂亮,骨架还是少年人才有的,但已经很宽阔了,还在生长,“根红苗正”,窜的正快的小树苗。
肩膀上是两道红紫的淤痕,狰狞凸显,背上应该也有,腰侧也是,严崇懒得给他看了。
韩文清皱眉,“疼不疼?一会儿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可别落下什么毛病,但应该也没事,这人昨天还很猛……
一想昨天的事,韩文清就不自在,耳根都红了。
严崇没理他,也不回答。
韩文清见他态度疏远又冷漠,便不问了,只低头啃自己的白面包,一会儿等他走了就好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昨天救他就当报恩了。
现在是上午十点钟,他往常醒的要更早,昨天被折腾狠了才醒的迟了些,却觉得比之前清晨就醒来的时候要累的多,身体像被汽车反复碾压过,又累又难受。
过了片刻,终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成年了么?”
“快了。”
“咳咳!”
韩文清正在啃他的面包喝白开水,闻言狠呛了一口。
严崇呵呵一笑,“放心,你不是我第一个睡过的,不要有负担。”
韩文清震惊的看着他。
严崇看他这幅呆样,顿时身心愉悦。
这人还蛮好玩儿的,多大了?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说什么都能吓到他,当然了,最主要还是韩文清这张脸长的合他胃口,哪哪儿都漂亮。
玩嘛,谁不喜欢玩个漂亮的,难不成爱好特别,花钱玩个丑的?
被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一下,严崇站起来,走过去,瞥一眼上面的号码,对韩文清说,“我的。”
说了这句才弯腰拿起来,接通。
他客厅本来就很小,在阳台时还听不到,现在离严崇就几步的距离,电话那端的男声便隐约传了过来,“祖宗,哪儿呢?操,这地方怎么这么破啊?你带你小女朋友吃个饭而已,怎么摸到这里来的?”
严崇道,“你在哪儿呢?”
“大门口呢,这里窄啊!我车进不去!”
严崇,“不用进来了,你就停那吧,我下去。”
忽然回头看就韩文清一眼,对电话里道,“等等,你带钱没?”
电话里传来个单音节,严崇说,“那你上来吧,把钱带上来。”
他又问了韩文清一次,这是几楼几号。
韩文清下意识不想说,似是觉得麻烦牵绊,严崇又问了他一遍,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韩文清想,他朋友来接他,那就赶紧走吧,这才说,“六楼,602。”
严崇挂了电话,左看右看,找东西的模样。
韩文清道,“是找你外套么?我昨天见你的时候你就没穿。”
严崇想了想,难道是被冯茜茜拿走了?
他这里还没想个究竟,砰砰砰,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韩文清觉得应该就是严崇朋友来了,走过去开门,就见门外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高挑男孩儿,脸庞比严崇要黑一些,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浓眉大眼高鼻梁,双眼皮很深且宽,看到韩文清,愣了下,脚又往后腿,仰着头去看门框上的门牌号。
韩文清自觉的挪开身子,把他身后的严崇露出来。
男孩儿看见严崇,完好无损,松口气,大声道,“严大公子,看见你活着真好!你母后都快把我手里打爆了!”
严崇朝他走过来,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无所谓道,“哦,那你怎么跟她说的。”
这人也是个自来熟,也不跟韩文清打招呼,也不征求他同意,自顾自的走了进来。
韩文清忽然觉得自己家好像变成了公共图书馆展厅那种来去自如的地方,就听那人说,“照旧啊,说你在我家过夜,复习功课呢,正解题呢,勤奋着呢。”
他还问沈思淇要不要把电话给严崇,沈思淇说不用了,不打扰了严崇了,让他好好复习,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严崇没准就被人给阴了,正被人按着脖子打呢。
元海逸皱了皱眉,“你昨天究竟怎么回事啊?觉得不对劲不知道给我打电话么?我靠!居然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动你,这人有意思。”
严崇骂,“滚一边去吧,老子又不是你罩的,我罩我自己,给你打个屁的电话。”
元海逸也不恼,哈哈一笑,“我已经让我朋友去查了,但你也得有个大致方向啊!你最近得罪谁了?不对,应该说你最近都的罪过谁,不过这人也算良心啊,没往你脸上揍。”
严崇没理他,只扯着他衣领把人别扯过来,去摸他外套上的口袋。
这种熟稔的动作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元海逸看上去早就习以为常,任他摸,自己则左右打量自己落脚的客厅,待看清全貌,眸子里染上一抹嫌弃,又小又旧,还没他家狗窝豪华。
严崇已经从他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出来,元海逸见状,主动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他。
严崇接过,嘴里叼着烟,低头,想点燃,又顿了下,脑袋往旁边歪一点,去看从元海逸进来后就一直站在门口方向的韩文清,勾唇一笑道,“我吸根烟,介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