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和床头一位陌生中掺杂着点熟悉,熟悉中又混杂着少许尴尬的男人对上视线。
江逢迟缓地眨了下眼睛,喃喃:“起猛了,看见前夫哥了。”
说完,他重新闭上眼睛,顺带往被子深处缩了缩,只留下半个乌黑的头顶。
他一定是睡糊涂了。他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卧室看见林夜呢。
要知道,除了结婚和年底的家宴,他连见一面这位大少爷都难。
男人似是在思考“前夫”这个词,顿了几秒钟,道:“我不记得我们离婚了。”
结婚三年都在守活寡,可不就是前夫哥吗。江逢暗自腹诽。
林夜嗓音淡淡,“醒了就起来测体温。”
被子里的人没有动作。
装睡?
林夜挑眉,“要我亲自帮你?”
这可使不得!
“不了不了。”江逢从被子里钻出来,端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标准笑容,“我自己来就行。”
笑死,他可承受不起这位的好意。
刚结婚那会儿,江逢的手机上每天都会收到数百条骚扰短信,无不都是林夜的追求者们发来的。说他不要脸,高攀林夜,用尽下作手段爬上他的床。
但联姻这事儿吧,又不是林夜一个人作出了牺牲。他一个钢铁直男,被迫和同性结婚,他也难过啊。
两年前,就因为林夜路过小区,回家“借宿”了一晚。他的公司第二天就被人泼了红油漆,一眼看还去怪吓人的。
反正,每次只要和林夜接触,他总能遇到腌臜事。他和林夜,还是互不干扰比较好。
林夜“嗯”了一声,从床上站起来,垂着眼打理着凌乱的领带。
这领带真白……不是,这手真长。
男人突然抬眼,凌厉的目光在和江逢犯花痴的眼眸对上时,带上了玩味。
江逢:……
看吧看吧!他就说,和林夜待在一起准没好事。
偷看都能被发现。
“给他检查完你就可以回去了。”
交代完,林夜脚步利落地离开了房间。
江逢这才发现卧室里还有另一个人。
“你好。”他还搞不清楚情况,只能先礼貌地打招呼。
“江先生,您好。”带着眼睛的中年男人走到床边,从床头的医药箱里找出体温计,“我姓何,是林少的私人医生,您可以叫我何医生。”
“水银体温计您会使用吗?”
“我会。”江逢忙接过,甩了几下体温计,确定水银都回到水银球内,才将它放在腋下,“麻烦何医生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