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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沙克达给她穿了一条雪白的连衣裙和一双白色的平底凉鞋,让她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待着别动,随后便离开了。
他没有用手铐把她锁在长椅上,也没有留监视的人,但他可能躲在暗处监视他离开后她的动向。
薇薇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无从揣测他的心思。这天天气很好,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她把手挡在额前眯着眼睛看太阳,被锁在他的别墅里有好久没见过它了。
还有鲜绿色的草坪和野生的小花,以及自由自在在树上鸣唱的小鸟,它们叫得越是欢快薇薇心里越是难过。
她手撑着长椅,一只脚在地上来回踏着。平时隔着窗户她能望见园丁在花园里劳作,但是今天她没有瞧见他们。
约有一顿饭的工夫,他回来了,穿着一身看起来很廉价的西装,握着一捧红玫瑰。薇薇注意到他手上总是戴着的那四枚金戒指全都摘掉了,总是喜欢披着西装外套的他难得把手穿进了袖子里,而且没有抽雪茄。
他的表情似喜似悲,她从来没在他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他在她面前单膝跪下,把花束献给她,拿出一个戒指盒向她求婚。
但他喊的是她妈妈的昵称。
薇薇低头看着膝盖上的那一捧玫瑰,数量并不惊人。她几乎可以确定他在复原多年前追求妈妈的场景,当年他还没有现在这么有钱,只有能力买得起十九朵玫瑰,而妈妈的回答可想而知。
他想在得势后借她的身来圆当年的梦,想必当年妈妈和他的穿着和他们现在穿的衣服相同。虽然他不一定真的把几十年前的衣服留到了今天,但是凭着记忆找到款式一致的衣服还是简单的。
她看着在面前焦躁不安等待答复的男人,嘴角略微上挑。如果她像妈妈一样给出拒绝的答复,让他梦碎掉的话,他一定会暴怒,甚至会对自己拳脚相加吧?
但是要让梦碎掉的话,可不只有这一种方法。
我愿意。她浅笑着给出回答。
她看到这个杀人犯深邃如幽井的眼眸变得明亮,她在里面找到了某种中年人不该有的少年情怀。
她优雅地抬起左手,让他把戒指戴在她中指上。他很激动,拿戒指的手不停在颤抖。托着她左手的义肢虽有人皮的触感,但到底是冷硬的。
他在她身边坐下,正欲说话,薇薇吻住了他的唇。他微微一怔,倒也没有推开她。她的舌头熟练地和他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双手从他肩膀开始往下抚摸,带着显而易见的挑逗意味。
说来可笑,她的手掌经过他左胸时感受到他心跳得厉害。这个恶魔会有真心?为此他不惜毁掉她的人生是吗?薇薇的心情说不上愤慨,最多只能用可悲来形容。
直至她的手摸到他的私处,他终于忍无可忍,怒气冲冲地推开她:你这婊子,蒂蒂才不会做这种事!
薇薇满不在乎地擦着嘴角牵出来的银丝:是啊,毕竟我又不是妈妈。她拒绝了你是正确的,她和爸爸过得很幸福。至于你,也只有我这种婊子愿意答应你的求婚了。
她拉开拉链,猛地把白裙子脱掉,连同他让她穿的内衣内裤一起,赤裸但无畏地站在他面前。她恨透了他,才不会帮他圆他那可笑的梦。
沙克达此时终于从不真实的幻梦中清醒过来,脸色变得很难看,一阵红一阵白。
她算什么东西,一个玩物而已,居然妄图将自身作为武器来攻击他。
那个瞬间,他真的想杀了她。可是这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还有这具身体,他怎么舍得?
他第一次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好。
她赤裸的身体又一次贴上来,轻轻抱住他,不是以蒂蒂而是以薇薇的身份,头枕在他肩膀上:怎么?嘴上骂我是婊子,操我的时候不是操得很起劲吗?
他沉着脸,右手不容抗拒地握着她纤细的脖颈,把她从他身上拉下去:你以为我爱你吗?你也太自大了,我爱的始终只有你妈妈一个人。
废话真多,你要真心爱她为什么把我调教成母狗?还是说在你心里我妈妈本来就是
住口,别再说了!她还没说完,他一耳光扇了过来。他已经很克制了,但这巴掌的力道还是比他想象得重。从刚才起他就在被她牵着鼻子走,她居然能用语言调动他的情绪,他稍不留神就踏进了她的陷阱。
薇薇被扇得眼冒金星,跌坐在长椅上,脸颊火辣辣地痛,但是她笑了:你既然只爱我的脸,为什么又打它?
因为你这母狗实在不听话。也该意识到了,他长期以来一直在自欺欺人演的这出荒诞剧的真相。
她背靠着椅背,把腿张开,脚踩在长椅上,用一种非常放荡但是av里常见的姿势,一手揉着自己的奶子一手分开自己的阴唇,问他:喜欢吗?
她手上还有刚刚他为她戴上的戒指。
他一言不发地脱掉外套,盖在她身上,想要遮住她的身体。
薇薇掀掉了外套,继续向他展示自己身体的私密部位,问他:你不是很喜欢吗?
他受不了
了,用义肢里的电流把她电晕,帮她把衣服穿好后抱回去。
他给薇薇准备了一个独立的房间,窗户从外面封死了。房间的布局和他的卧室差不多,但是里面的陈设只有一张床,床头柜之类的家具完全没有。天花板上的灯也被拆了,几乎断绝了任何可能。
她的病其实早好了,只是他一直在装糊涂,借着她身体虚弱的理由强行照顾她。薇薇不想回地下室那个小笼子里受罪,也就乐得在这住下去。
当她醒后主动要求戴项圈回地下室去,她宁可去看鳄鱼也不想再看到他。沙克达没有同意,项圈也没有给她,而是把她关在了这个人可以住的房间里。陪她玩了这么久,他也该抽身去处理一下公司的事了。
一天三顿有人给她送餐,从门上的小格子里递进来。勺子是塑料的,没有刀叉和筷子。这扇门没办法从里面打开,钥匙只有沙克达有,而他已经四天没来过了。
薇薇试着和送餐的人搭话,但是对方可能被命令过,没有搭理她。
她被关在房间里什么都做不了,最多锻炼一下身体,比如做做深蹲和俯卧撑。但她对运动实在没什么兴趣,也没有电视看,无聊得快要疯了。
这是她生命中最漫长的四天,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她确实需要他。被关在笼子里虽然同样无事可做,但那时他一天会来地下室很多次,也算是与她互动了。
第五天早上,连同早饭一并送来的还有一本娱乐杂志。薇薇拿起它的时候,惊诧于自己内心喷涌而出的感激之情。她觉得自己实在是下贱,竟然因为这样的一点好处恨不得摇尾巴。
她很想把这本杂志丢出去,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她把这本杂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一个字一个标点都没有漏。杂志往往是很多个人的作品,说实话里面的故事有的写得很烂,毫无文笔可言。但薇薇还是认认真真读完了,就像以前考试做语文试卷的理解那样认真。
有一本薄薄的杂志能让她打发时间,不至于变成疯子,但也不足以充实她的心灵。如果给她一些国内外的名著,她就完全不会空虚了,可是他不会这么做,他要让她期待他、需要他、无时不刻想着他。
对于薇薇而言他变成了一种特殊的存在,见不到他就像在忍受精神上的饥饿。
他又在消磨她的意志,想要她臣服或者是听话吗?薇薇的心境变得极端,她一会想杀了他,一会又想跪在他面前求他原谅她。她的心大起大落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烤,只要他一天不来她就得一天受着孤独的煎熬。
她洗澡时间太久,皮都被水泡皱了。她甚至晚上不再做噩梦,而是梦见他把门打开了。
当钥匙插进锁孔时,已经是一星期后的事了。整整十二天没有和他见面,她真的很想扑进他怀里拥抱亲吻他,但是她忍住了,只是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个时候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她刚上床没多久准备睡觉。因为房间里没有时钟,这些天她都是日落而息。
他给她带来了什么东西,放在了她身边。打火机蹿起火苗,她看见一张略有些疲惫的脸:薇薇,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公司的事很忙,但是我还是回来陪你过。
薇薇本来不知道今天是几号,但她的生日是二月二日,这么一算她被他监禁已经五个月快半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