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一吹,多少散点味,人也清醒些,黄珍珠吐到自己都怕了,抚着肚子回答:“我待会又要难受,随时会发作,在这里方便点。”
黄珍珠有话对周明说,想跟他说如果明天方便,带她来这里做人流,她刚刚看墙上的宣传栏,说流产时长一个钟,留看半日就能出院。
黄珍珠筹划着出院之后回南市,不请假耽误上班最好,如果她不舒服请假,阿嫂应该能帮忙照看她几日。
黄珍珠正想和周明说这事,一名警察寻了出来:“周生,我们还没做笔录。”
之前警察就来了,在急诊室找周明做笔录,他看黄珍珠没回,心烦意乱之际就让警察等等,出来找她。
警察嫌这处冷又不好直说:“回急诊室吧,我的案情板在那。”
周明让他去拿过来:“就在这里做。”
是派出所所长的关系,警察不愿得罪,拿了案情板在这里做笔录。
警察刚坐下,黄珍珠就关切地问知不知道今天走失的女童楠楠。
他说知道,小朋友追小花猫被摊贩误锁在车里,找到了,现在被父母接走了,要知道详情得去局里。
知道楠楠没事,黄珍珠就放心了。
有周明替她挡着风,黄珍珠暖和了些。
周明向警察提供了条线索,小弟们叫为首的男人‘凤哥’。
警察问二人被抢了什么财物,价值几何。
周明没有遇抢的慌张难安,回答钱包和手表:“钱包里有证件和几张银行卡,现金一二千,手表六七万,具体金额忘了。”
警察记下:“这算抢劫巨额财物了。”又问黄珍珠,“小姐你呢?”
黄珍珠回答:“我的手袋,钱包里有几十块,最重要的是我的证件。其他就是一些化妆品之类的。”黄珍珠只记着自己仅剩的几十块,忘记了今天郑太太硬塞给她的几百块。
相形见绌的答案让警察有点困惑,如实记录,这二人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么?一富一穷,几千的现金几万的表和几十块的现金……
警察不死心,问黄珍珠:“还有呢?首饰之类的?”没钱,起码有首饰吧,毕竟女人的首饰都价值不菲啊。
黄珍珠如实摇头:“没有了。”
她的回答,让身边的周明淡淡拂了她一眼。
笔录做完,已是凌晨一点多,没车能回镜绿山书房。
警察说附近有间宾馆,和所长相熟,如果不嫌弃可以送他们去那里过夜。
警车把他们送来了宾馆。
地板光亮、灯火通明的宾馆大堂,周明在前台开房,他让前台开标间,黄珍珠能睡得安稳点。
因为周明认识吴局,吴局和所长又有关系,前台不收钱也不验证地把房卡递出来。
直达五楼的电梯里,只剩二人的时候,周明问黄珍珠:“什么不跟警察说你的手链被抢?”她不是当宝贝一样吗?
黄珍珠揉握着光溜溜的手腕,问他:“把你也骗过去了?”她抬眼对周明笑了笑,那种不好意思又自觉悲哀尴尬地笑:“是假的,火车延误的时候在小店里挑的,就两块钱。”
假的,火车延误时在小店挑的,就两块钱。
这话是真的,这次火车在江西上饶延误,黄珍珠和同事逛街的时候,路过的小店,满框细白圆溜溜的珠子链,插着牌子写着两元一条,她心里一动就买了下来。
之前狄敏说出海回来就给黄珍珠买珍珠链,可他没能回来。她的生活困顿,为养一双子女,她的金银首饰三不五时全卖了,没余一条链一只钗,她的颈间手间空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