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溪阑把书一摊,问沈晋曜,“背哪些啊?”
沈晋曜拿笔划了两页单词,“这些会读吗?”
季溪阑一看,这可不都以前背过的基础单词,他摇摇头,语气中带着羞愧,轻声道:“不会。”
沈晋曜就等着这句话呢,在桌子底下握住他的一只手,然后放在自己掌心捏一捏,表面还一脸正经地说:“那我教你,认真听。”
两个人刚背了几行单词,班主任进教室敲了敲前门,他后面还跟着教导主任和一个男生。
“同学们,先安静,有件事要说一下。”班主任走上讲台。
教室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看着台上的三个人,但更多的是在打量那个生面孔的男生。
季溪阑敏锐地察觉到沈晋曜的手僵硬了,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沈晋曜没说话,他盯着班主任身边的那个男生,而那个人显然也注意到沈晋曜的不善的目光,挑衅地冲他扬了扬眉。
“我们班又新来了一位同学。”班主任朝身边介绍性地伸手。
男生冲着讲台下一笑,从容地自我介绍,“我叫沈冽燃,以后就跟大家是一个班的同学了,还请多多指教。”
他的长相很清俊,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眼尾落了一滴多情痣,笑起来有满满的温柔装盛在里面,明媚如夏日山岚间的一缕阳光。
讲台下立马有女生发出小小的惊叫声,还有不少“太帅了”,“他笑起来好好看”,“个子好高,腿好长”之类的声音。
而坐在沈晋曜不远处的陈粤切了一声,嘟囔道:“怎么又来了个二代?干脆改名叫二代班好了。”
这个“又”字用得好,季溪阑感觉脸皮一紧。
小毛球介绍道:“这是原小说的男二,‘腹黑温柔的巧克力殿下’沈冽燃。”
教导主任也介绍道:“冽燃同学是从隔壁市转过来的,对于我们这个城市还不太熟悉,以后还请同学们多照顾照顾······”
班主任朝下面一看,班上每一排都坐满了,把插班生孤零零地放在一排也不合适,于是给他找了个伴,“陆蔚延,你和沈冽燃同学一起先坐在最后一排,等下次班级调位置的时间再做调整。”
季溪阑听到自己不用坐在那位置还挺开心的,正要点头答应,沈晋曜立马在下面狠狠地揪住他手上的肉,牙缝里磨出来两个字,“你敢?”
季溪阑脸疼得一抽,赶忙对班主任说:“不用了,我就喜欢坐在讲台底下。”
沈冽燃朝他看了过来,眉毛一扬,目光在他和沈晋曜之间转了个圈,然后笑着说:“没关系,老师,我一个人坐最后。”
“行行行,继续早读吧。”班主任只得一摆手,这两位都是惹不起的二代,干脆随他们去吧。
“老师,我和陆蔚延一起坐后排。”沈晋曜突然站起来说道,他迎着沈冽燃的目光,颇有针锋相对的意思。
“这······”班主任犹豫
了。
“老师,我想和班长一起坐。”季溪阑也立马附和。
“这个安排好,沈冽燃就坐班长现在的位置,可以和班上的同学多熟悉熟悉。”教导主任做了决定。
下了早自习,他们就把位置调了,沈晋曜和季溪阑的座位只隔着一人宽的过道。
“沈晋曜和那个新同学什么关系啊?”季溪阑问小毛球。
“沈冽燃是沈晋曜同父异母的哥哥,原来一直养在外面,最近才回到沈家。”
“那沈晋曜的母亲呢?”季溪阑皱眉。
“早就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沈父不久前和沈冽燃的母亲结婚,就把沈冽燃接回来了。你应该也能猜到,上次给沈晋曜下春药的就是那个女人,沈家的权和钱她都想留给自己儿子,而沈父现在也有意让两个孩子一起竞争,最后看谁能坐稳沈家家主的位置。沈父心里是有点偏心沈冽燃的,因为与沈冽燃相比,沈晋曜的性格刚直,能力又强势,太过锋芒毕露的人总归是不招人喜欢。沈晋曜可以是最杰出的当家者,而沈冽燃却是最适合的当家者,”
“真是又狗血又烂的剧情。”
“放心,男主稳赢。”
“我知道。”
季溪阑当然知道沈晋曜会比沈冽燃优秀,但他还是不喜欢这种过分套路的剧情。
小说中几句轻描淡写的,为了虐而虐的情节,却真实的发生在沈晋曜曾经的生命里,一想到沈晋曜的过去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好,季溪阑心里就隐隐有些难过。
五一假前学校考了月考,陆蔚延毫无意外的没参加,于是又是全校倒数第一。沈晋曜把一套空白卷子拍在季溪阑桌上,让他再做一遍。
“我不会。”
“能做几题,先做几题。”
“我一题都不会。”季溪阑说得一点都不心虚。
“只要你这会儿分数做对一半,可以跟我提一个要求。”沈晋曜挑眉。
季溪阑来精神了,“你让我上一次。”
“······ ”沈晋曜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件事。
季溪阑就当沈晋曜默认了,立马道:“我这就做。”他把英语卷子一展开,“刷刷刷”地就开始往下做单选。
小毛球看他做题的速度飞快,让他注意学渣人设。
季溪阑头没抬,“放心,我有把握。”每写一道他就闭眼编一道,把正确率压在百分之五十。
“可陆蔚延根本就做不到对一半的水平啊。”
“真瞧不起人,这次万一他就瞎猫逮死耗子,碰巧做到了呢。”
“你还真坟头烧报纸,糊弄鬼呢,男主的智商能被你忽悠?”
季溪阑只得把笔一搁,冲沈晋曜说:“我不会做。”
沈晋曜挑眉,“你不想对我提要求了?”
想呢,肥球它不让啊。
“下次吧,下次一定。”季溪阑把卷子折起来,塞到书包里去了。
沈晋曜默默看着他的举动,这小傻子身上的谜越来越多了,明明刚刚那么斩钉截铁的答应自己,转眼就变了个态度,倒像是被谁逼迫了一样。
沈晋曜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递给他季溪阑一个崭新的笔记本,“放学回去我给你补课,本子用来记错题。”
按照陆蔚延的人设,上课时间除了旷课,就是在睡觉。季溪阑不敢在沈晋曜面前旷课,只得趴在桌上养神,他的头刚放到胳膊上,正准备闭上眼,沈晋曜就扔过来一张纸条。
——这会儿你敢睡觉,晚上就别想睡了。
季溪阑立马坐直身体,纸条翻过去还有一行字。
——难的内容听不懂没关系,简单的听不懂回去挨操。
季溪阑把纸条一扔,朝椅背上一仰,在心里喃喃自语,“果真是这样。”
“什么这样?”小毛球好奇。
“不是都说人最喜欢干两种事情,一个是劝妓从良,一个是叫人读书。本质都是高高在上的道德优越感在作怪,又简称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建议你这话去男主面前说。”
“我不敢。”季溪阑说的理所当然,怂的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