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成亲的时间算,这里阿骁排在最前面,他是平夫。”
厉骁像只黏人的大狗,每天一回家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把柳绵夏抱在怀里,抱小孩子似的让柳绵夏坐在自己一条胳膊上。
这会儿也把柳绵夏抱在自己腿上,晚饭要喂给自家媳妇吃。
沈子钰无声向厉骁行礼。
厉骁大喇喇道:“跟我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没那么多讲究,进门了就是一家人,好好伺候媳妇,媳妇开心是最重要的!”
说完啵的一下亲柳绵夏的脸颊,脑袋埋在他肩窝里蹭蹭。
柳绵夏无奈地推开厉骁的狗头,继续介绍:“这是晋王萧佑恒,在家里排第五。这个排位是算上了阿辞的。”
沈子钰起身,朝萧佑恒行跪礼。
平民见了亲王,原本就要行跪礼,萧佑恒习以为常,淡然受了礼。
“阿睿如今不在,我便暂行家主之责,简单说几句。”
“咱们府里和别人家不一样,”萧佑恒面容严肃,警告道,“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都别把那些肮脏的手段带到府里来,更别想着用手段争宠,若让我发现你背地里做了什么小动作,别怪我不顾念情面!”
沈子钰恭敬垂首。
柳绵夏这才又道:“这是裴湛,家里排第六。你们之前已经见过的。”
裴湛什么都没说,瞟了沈子钰一眼,冷哼一声。
沈子钰依然是向裴湛行了礼。
柳绵夏笑道:“好了好了,快吃吧!我都饿了!”
厉骁马上夹了一片肉喂到柳绵夏嘴边,“媳妇吃。”
一顿饭吃得还算融洽。
沈子钰就这么在王府住了下来。
没过几天,柳绵夏和沈子钰一块儿写的那出《还魂记》也排好了。
为了看看戏受不受欢迎,他们先在京城最大的酒楼试演。
原本这酒楼就有个戏台子,平日里基本上每天都会唱戏。
老爷少爷们把活儿干完闲下来,到这里点上一壶茶,听台上的伶人们唱戏,唱曲儿,听说书先生说说故事,是再舒心不过的休闲方式了。
这《还魂记》还没开始唱,柳绵夏事先就早已叫人放出风声,打好了广告,门票也预售一空,开唱的当天,戏院里那是坐无虚席。
今儿唱的是第一幕,台上演颜笙的双儿与演秦池的正好是夫夫,年纪轻轻,但都是唱了多年的。
被柳绵夏改编过的曲调,一开口便惊艳了在坐的观众。
青梅竹马的少年情窦初开,只是眼神碰触一下便满是柔情蜜意。
抬头看对方一眼,又羞涩躲闪,唇角抑制不住地上翘。
本是一场佳缘,却因颜笙父亲的反对,硬生生将俩人拆散……
戏在颜笙宁死不嫁潘少爷的那一幕落幕了。
“后来呢?后来怎么了?”
“颜笙是傻吗?为什么不嫁潘少爷,嫁潘少爷了然后再让秦池做侧夫嘛,潘少爷长的又不丑,何必那么扭扭捏捏的。”
“但要是我是秦池,肯定不希望颜笙去嫁潘少爷。”
“对啊,颜笙喜欢的是秦池,他根本不认识潘少爷,那完全就是个陌生人,我觉得颜笙的想法很正常。”
“我倒希望颜笙和秦池能在一起,要是我家媳妇儿有颜笙一半儿长情就好了。”
“你那是在做梦!”
“下一场是在什么时候啊?!两位老板演的太好了!这唱腔太好听了!”
“对对对!唱腔好听!演的好!”
“下一场在三天之后!据说颜笙死了!”
“他是主角,死了还怎么演下去?”
“自然能
演下去!等着三天之后来看不就知道了!”
戏落幕了,接下来便是说书先生上场,说了一个‘美猴王’的故事,这故事太长,也是分了集的。
那说书先生是个老手,说的是一个抑扬顿挫,将一副神奇的画卷缓缓展开在人们眼前。
说到正精彩处,那先生将案上的木板一拍,“欲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说——”
“怎么就没有了?!再说点儿!”
“先生继续说啊!这石猴后来到底学没学成长生不老之术?”
“再说点儿,再说点儿!”
台下的看客将铜板儿往上面扔,一片打赏之声,要那说书先生再说一段。
先生却是拱手笑道:“一天就能说这么些,再说对嗓子不好,今儿得罪大家了,明儿请赶早——”
看客们见他铁了心不说了,都叹着气意犹未尽地聊了起来。
节目还没完呢,后面还有相声,小曲儿。
萧佑恒、柳绵夏和沈子钰三人坐在二楼的包厢里,看着底下热闹的场景。
萧佑恒笑道:“看来效果不错,再演几天,等这出戏名气出去了,多挑些人学了戏 ,就可以开始往乡下走了。夏儿这次可是立了大功,若到时候乡下的宣讲效果好,我替你向皇兄要赏赐去。”
“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柳绵夏道:“这戏的曲子都是子钰写的呢!再说了,都还没开始干正经事儿,这不能算成功,皇上又不是要听戏,皇上要农人学种地!”
萧佑恒刮了刮柳绵夏的鼻子,宠溺道:“就你较真,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沈七,真有赏赐可少不得他那一份,你再这样我可要吃醋了。”
柳绵夏嗔了他一眼,眼睛一转,笑嘻嘻道:“你叫子钰沈七,按咱们家的排位,那我是不是该叫你萧五?”
萧佑恒把自家王妃拥入怀里,无奈叹道:“夏儿想怎么叫,就怎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