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因为这个,他走就是了。
反正天楚国只有男人愁娶不到老婆,没有双儿会愁嫁不出去。
不过现在嘛,先听听厉睿怎么说吧。
厉睿:“我们兄弟俩的父亲祖籍是杨柳城,后来随祖父上京,娶了爹爹(双儿生父),爹爹是京城人,生了二弟后就一直身体不好,二弟不到十岁爹爹就去了。”
厉家原也是大户人家,父之后没有再娶,把厉家俩兄弟拉扯长大,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厉家俩兄弟,厉睿擅文,厉骁擅武,都长得一表人才,渐渐到了议亲的年纪,不少媒人都上门说亲。
但双儿家里一听说要嫁就一定要厉睿厉骁一起嫁,厉骁还得是平夫,便都打了退堂鼓。
别人看中的是厉睿,厉骁那痴傻性子,能做个侍郎就不错了,连侧夫都没人看得上他。
厉父自然不想小儿子去做侍郎受人欺负,若没有厉睿护着厉骁,厉骁只怕几天就被妻家嫌弃扫地出门了。
于是厉家兄弟俩的婚事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又两年,厉父得罪京权贵,被冤枉下狱,厉睿变卖家产,多方奔走,但最终还是没能救出厉父。
厉父临终遗言,让厉睿和厉骁兄弟俩带着剩下的家产仆童,离开京城那个是非之地,回到老家杨柳城,娶个小户人家的双儿,好生过日子。
厉睿安葬父亲后,便带厉骁回杨柳城,厉家虽然败落,但余下的那些产业在杨柳城里做个富家翁绰绰有余。
厉睿买了新房子,安置家业,前前后后花了半年时间,才算安顿好了。
厉睿如今二十二岁,厉骁二十岁,男人这个年纪还没结婚的,在天楚国里绝对是晚婚,通常男人都是在十八岁时就成亲了。
厉睿正打算请媒人帮忙相看,替兄弟俩人娶个双儿过门,就在这时候,厉骁看上了柳绵夏。
那时是春日,柳绵夏和家里的侍从一起踏青放风筝,风筝不小心被风吹到了树上娶不下来,厉骁骑马从家里的田庄回来,恰好路过,被柳绵夏身边的童子唤来帮忙。
厉骁见了柳绵夏拿到风筝后的笑脸,就再也忘不了那个小梨涡了。
厉骁一根筋,回来后直嚷嚷着要娶柳绵夏。
厉睿一打听,顿时头大。
柳家在杨柳城也算得上是小富人家,柳绵夏还有个竹马,他能挑的可多了去了,不管是挑谁,都肯定不会要厉骁做平夫。
若是厉家还有之前在京城时的身份地位,兄弟俩人一起娶柳绵夏,容易得很。
可现在厉家的家产也就比柳家好上那么一点儿,杨柳城里面和现在的厉家家世相当的数不胜数,柳家何必要委屈自家双儿?
厉骁却是想不到那么多,他心里一心想着他的美人媳妇,成日在厉睿跟前嚷嚷,厉睿有时候被他吵得烦了,都恨不得打他一顿。
厉睿那会儿正催促媒人加快速度,赶紧娶个媳妇回来,跟新媳妇洞房后,厉骁说不定就不会再想着柳绵夏了。
事情也是凑巧,柳家忽然出了事。
厉骁又不知道是听哪个下人碎嘴,知道他哥想娶别的双儿做媳
妇,顿时就跟厉睿闹开了,打死也不娶别的双儿,就要娶柳绵夏。
厉睿没办法,去打听了一下柳家的事儿,得知柳家那对头在京城有个后台,再一探,对方京城的后台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厉睿便动用了厉父当年留下的一点儿人情债,又一次变卖了家产,这才助柳家出了困境,得以把柳绵夏给娶回来了。
“事情就是这样。”厉睿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说完了。
柳绵夏都愣住了。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其中有这么多事儿,为什么厉家帮他父亲,条件是要娶他。
厉睿等着柳绵夏回答。
天楚国男人必须从一而终,要是柳绵夏不要他们兄弟俩,厉睿和厉骁就成了弃夫,没有双儿会再嫁给他们,是要孤独终老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柳绵夏张了张嘴,难以置信道,“你的家产都用来打点京城的关系,就为了帮我爹,所以你现在……是个穷光蛋?!”
厉睿点点头,“还有一部分用来做聘礼了,倒也不算穷光蛋,还剩这栋宅子。铺子和田庄都卖了,家里下人都遣散了,我们兄弟不会做饭,便留了个厨房的老仆。”
柳绵夏:“………”
他昨天看见那宽阔的大门,还以为自己嫁得是有钱人家!
结果只是一个空壳子!
厉睿等着柳绵夏选择,是走,还是留。
柳绵夏自嘲地想,自己这算不算是被骗婚啊?
他现在可以直接踢了厉家两兄弟,反正天楚国的律法倾向于双儿,双儿可以无理由休夫,只要对夫君不满意了,随便休,没人会谴责双儿,只会背地里笑话被休的那个男人不懂讨好老婆。
但是……
柳绵夏看了看还抓着自己的手在玩的厉骁,虽然傻乎乎的,但长得是真帅啊,那根东西又大,体力又好又持久,估计整个杨柳城再也没有第二个男人的鸡巴能比得上厉骁了,说不定整个天楚国都没有几个能比得上的。
再看看厉睿,这个也帅啊!黑发红唇,剑眉星目,要是换上身华丽一点的袍子,妥妥的世家贵公子!而且厉睿的那根也不小,昨晚干得他很爽。
至于太穷……
这是小事!
柳绵夏不相信自己一个来自于科技那么发达的世界的人,还拿不出几样能赚钱的法子来!
虽然没钱,但有个大宅子呢!
他上辈子的那个世界,房价那么贵,有的人累死累活一辈子,就为了供个房子,现在他也算有房一族吧?
再说了,他好像还有一笔嫁妆吧?
柳绵夏吩咐道:“把我的嫁妆单子拿来!”
厉睿转身从梳妆柜的抽屉里拿出重重的一卷竹简,递给柳绵夏。
那竹简太沉了,柳绵夏昨晚被操得手脚酸软,差点儿就拿不住。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竹简了,前几天还没出嫁时,在家就见过他父亲和爹爹看账,那账册都是一箱一箱地抬进来,光是看着下人抬箱子,柳绵夏就感觉累得慌。
天楚国这时书册还是以竹简为主流,富贵人家有用丝缎写字的,但丝缎太贵,平日大多都还是用的竹简。
至于纸张,柳绵夏还从没见到过。
柳绵夏展开竹简,飞快地浏览一遍,他该庆幸天楚国的文字并不是篆书,只是普通的华夏文字,不然他真的会成文盲。
那竹简上写着,他的嫁妆有一家布匹铺子,在杨柳城最繁华的地段,还有一座田庄,就在城郊,有一百亩地,是最好的上等田。
另外有银子二百两,其余就是四季衣服两套,银器一套,玉器一套,家具一套,杂物件两箱,竹简刻成的书两箱。
他的爹爹私下给他塞了一百两银子,大哥给了三十两,三弟给了二十两,四弟给了十两,五弟……五弟还在吃奶,不算。
要是放在以前柳家没出事的时候,柳绵夏的嫁妆应该会在现在的基础上翻一倍。
不过柳绵夏没有那么贪心,这些嫁妆已经足够多了!
要知道,以天楚国银子的重量换算,一百两银子就等于是十万元软妹币,不算店铺,柳绵夏现在光银子就有三十六万块!
这些嫁妆都是柳绵夏的私产,就算是嫁人了,也都是他自己的。
天楚国律法规定,双儿嫁人后吃穿用度都由夫家供养,要是休夫,双儿能分夫家一半家产,而男人却不能拿双儿的一枚铜板。
柳绵夏把竹简甩在一边,朝厉睿灿烂一笑,“谁说没钱了,少爷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