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梨花手里不闲着,“庆云从小就话不多么?”
老谭他娘想起自己儿子从小的事笑了笑:“可不是么,人家的娃都会说话了,他连娘都不会叫,我和你爹差点以为这孩子不会说话呢。”
“是吗?哈哈哈哈哈……”梨花现在在老谭他娘面前没有以前拘束了,都这么些年了,感情倒是越来越好。
“可不是么?不过啊,庆云虽然话少,但是心里可有主意了,从小没什么吃的,有一回他不知道打哪儿得了俩白馍,硬是要拿回来给我和他爹吃。”老谭他娘微微叹了口气,“那会他爹还在田老三他爹家干活,不受人待见的,再说那个年头也没啥吃的,街上几个孩子看见庆云手里的馍就去抢,结果庆云宁肯挨打也不把馍给人家,等回来的时候那俩馍上都沾满了土,这孩子挨打没哭,看见馍脏了就一个劲儿地哭啊,我跟他爹不知道他咋的了,问了半天他才说。”
婆媳俩说起往年的事都笑出了泪来,半天,老谭他娘叹了口气:“唉……现在说起来都是笑话,那些年的苦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梨花摸了摸老谭他娘的胳膊:“这不是都过来了么?”
老谭他娘拍拍梨花的手:“是啊,都过来了,多亏了你啊孩子。”
“娘,都说了不准再说这种话了。”梨花假意嗔怪起来。
“哎,好,不说。”老谭他娘拍拍梨花的手,俩人接着编筐子。
那年梨花没了孩子以后,老谭他娘真以为她就走了,没成想,梨花不仅没走,跟老谭的感情倒是越来越好,这些年俩人话也多了,刚结婚那会儿,俩人还不好意思,这些年过下来,有些玩笑话,也会当着她的面说了,老谭他娘倒是很少听见老谭这么活泛。
这么一寻思,老谭他娘也觉得这两天有点不对劲儿,这眼睛看不见,有时候就是反应慢,她迟疑着问了问:“梨花,庆云这两天,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