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此消彼长。庄琏强势时,仲离自然而然会乖得像个鹌鹑,等到两人身份互换了,仲离便开始尝试驾驭着庄琏以往的角色。
尽管他做的没有庄琏万分之一好。
这间饭馆平日里来客很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仲离怕在外面碰到熟悉庄琏长相的朝廷官员,特意挑了个隐秘的地儿。
不料在吃饭途中,还真让仲离听见了点关于皇宫里的事。
准确来说,是关于在避暑山庄休暇的皇帝——仲如复的事。
“听说陛下在避暑山庄时又纳了几个妃子,圣意都传宫里来了,说让尚书省准备拟旨呢。”
“后宫地方大得很呐,纳几个妃子有什么稀奇的。”
“纳妃不稀奇,关键是这里面有个妃子从前可是皇……”
仲离听了两句,顿时目露嫌恶的收回神来,下意识去看庄琏。
结果他发现这人一点也没被皇帝的流言影响,正窸窸窣窣的朝他凑过来,自以为小声的在他耳边问道:“我今年年岁几何了?”
“你在你的记忆里如今是何年岁?”仲离一顿,低头瞅他一眼。
仲离其实不太会哄人,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忽悠。
“年方二八啊。”庄琏因为失忆的原因,说这句话时格外的理直气壮。
“那你就是这么大。”仲离神色认真道。
他原本猜的也是庄琏失忆到这个时间点,毕竟这人没有入宫后的记忆,那就只能从十六岁往前数。
“我知道我不是了。”庄琏颇郁闷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不是?”仲离在这一点上很是较真,“父……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年轻的。”
庄琏问不出来,复又扭过去头,一心去挑虾仁吃了。
他们二人在外面转了整整一天,直到夜幕低垂时才回去山寨,寨外挂的红绸的确是比离开时要少了。
庄琏总是和山寨里的人的作息相差,到这将近三天,基本没见过多少人,有也是远远的看见几堆背影。
庄琏回房后便开始研墨镇纸,心里还记挂着写封平安信送回家。不过鉴于他被偷袭时正在寺庙祈福,家里人应当不知道他遇过险,遂只写了他离开寺庙后打算在某地游玩几日。
仲离坐在一旁椅子上,看着庄琏低头认认真真的写着报安家信,怎
么看怎么可爱,情不自禁的凑近了点。
反正这封信最终也不会送到他外公手里,仲离肆无忌惮的问:“写我了吗?”
“没有。”庄琏见状朝另一边侧了侧身,挡住一半信纸,小声嘟囔道。
“你就写祈福完毕后……嗯,陪同邰郎游荡至陵川,一时兴起逗留数日。还有还有……邰郎沉稳可靠,阅历良多,遇事定能逢凶化吉,望父安。”
“……”
庄琏难以置信的偏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明晃晃的写着“你好不要脸。”
“快快。”偏偏仲离还无知无觉的催促着庄琏。
庄琏看了他两秒,随即偏过头轻笑了一下,竟真的提笔把这人说的几句朝自己脸上贴金的混话写上去了,“你得保证啊,这信不能气到我父亲。”
仲离盯着暖暗烛光下庄琏的笑颜,朱砂映华,红唇点血,鼻尖一颗小痣在烛火跳动间时隐时现,一颦一笑尽是摄人心魂。
仲离一时间竟有些看痴了,胸腔里那颗被禁锢住的心又开始砰砰跳动起来,浑身血脉都叫嚣着让他再离这个人近一点。
他察觉到自己伸手扣住了庄琏后脑,倾身靠了过去。
庄琏没有躲,只是有些慌乱无措的眨了眨眼,直到柔软与柔软相贴,他才下意识的遵循本能闭上了眼。
两人一开始的亲吻只是碾磨唇瓣般的浅尝辄止,仲离虽情不自禁,但依旧把握着度。
但他没想到主动捅破这层薄纸的人竟然是庄琏。
庄琏坐在椅子上,仰头够着身前人的唇瓣含吻,舔舐片刻,便用他柔软的舌尖轻而易举的抵开了仲离对自己的禁锢。
仲离不想忍也忍不住了,他伸手扣紧庄琏的后脑,再次加深了这个吻。
少年人的身体总是长的出奇的快,往往十几日不见都能窜一大截,更别提仲离在皇宫里那疯魔般的习武量,直接将他的身形拔高了半尺有余。
哪怕庄琏此刻有了记忆,大概也难以认出这个覆面的男人是自己家的傻儿子。
两人从书案纠缠到床榻。
仲离直接托着庄琏大腿将他抱了起来,边吻边走向内室,把怀里人压在了床榻边。
庄琏喘着气勾着仲离肩颈,和他对视着缓缓抬起手,一把抽掉了仲离束发用的发带。
三千青丝瞬间滑落,遮住了庄琏眼前大半的烛光。
这个动作仿佛某种带着暧昧濡潮般的暗示,让两人湿热的呼吸重新纠缠在一起。
“啪嗒”一声轻响,仲离也带出了庄琏绾发的簪子,银簪磕碰到椅腿,惊动了徐徐燃之的火苗。
室内光线摇晃起来,庄琏青丝尽散,伏趴在榻上被仲离剥去了肩上衣衫,露出大半莹白的腰背。
仲离覆压在他身上,吮咬着他脖颈耳鬓。
垂拢的床幔被一件看不清里外用处的繁杂衣衫撞开,一声闷响,滚落在了地上,随即是第二件、第三件……
室内一片杂乱,榻间也上下颠倒。
庄琏攥着床前木杆,指节用力到近乎苍白,双膝分开跪坐在仲离肩前,身下不断传来沉闷般的啧啧声。
仲离死死握着庄琏的腰眼,让他尽力放松着身体坐在自己脸上。但庄琏不肯,他坐不下去,只能维持着这个半跪的姿势,让仲离舔他。
但渐渐的,庄琏发现这个姿势更加的羞耻。室内烛火未熄,仲离只要一垂眸就能看清自己腿间的情形,越发方便了这人窥视他。
仲离口的很凶,像饿狠了的小奶狗喝奶一样,啧啧不断的舔舐着庄琏股间早已湿润的肉缝,舌尖还时不时挤入进去,唇瓣蹭着前面阴蒂又啃又咬。
“啊”庄琏扶住床头,眉眼含情的喘出了声,小腹紧绷般一收一缩着,显得身段越发绰约。
由腿间泛起的酥麻感,堪称无孔不入的流淌进庄琏身下每一寸血肉中,让他止不住周身战栗。
庄琏双腿绵软的从仲离身上下来,没有再看仲离一眼,全程沉默着被摁躺在床上,被分开双腿摆出迎接的姿势,最后再被他彻底的贯穿。
在最终插入时,仲离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喟叹,随即一股强烈的负罪感从心里蔓延升起,紧紧裹挟住了他。
这是他的父后,也正因为是他的父后。
仲离在这两种极端的情绪中天人交战,最后对庄琏极致的渴望占领了先机。
他分不清这种渴望到底是出于哪种情爱,但先得到才是真理。
仲离无意间触碰到了庄琏滚烫潮红的脸颊,低头凑过去吻了吻他偏过去的侧脸,没有戳穿这人羞赧又狼狈的情绪。
庄琏的脸红有一半是着实害羞,虽然他的身体在这方面可能已经算前辈了,但庄琏并没存有那些记忆。
他的经历停留在十六岁,按精神层面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裸体,感受到男人独有的英勇和炙热。
行房时,他甚至不敢和仲离对视。
至于另外一半,就纯属是因为疼的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已经同他行过房事的,一次单纯的起伏动作竟能被他做到如此凶悍生猛。
庄琏被他掐着腰胯,直撞得腰酸腿软,连叫都很难叫出声,木质大床在他身下吱呀乱叫,仿佛也快受不住这种非人的频率,要罢工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