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不是祭祀的地方吗?”尽管他之前似乎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几个“广场”之类的词,但那会儿进入耳朵的声音,下一秒就从另一边跑出去了,根本没能在脑子里进行任何停留。
“当然不,”德里克的手钻进夏清池努力地往自己身上裹的被子里,贴着他的腰肢无意识似的上下抚摩,“我最开始的时候就说过了吧?”他偏了偏头,“那里是镇上的人用来惩治‘罪恶’的地方。”
夏清池愣了一下,不那么擅长推理的大脑花费了好半天的时间,才勉强理解了德里克的话:“他们做那些事,不是为了、给你……”
“相信我,”德里克笑了起来,“在这个地方被建造、被使用的时候,我并未来临此地。”
——也就是说,之前对方所介绍的那些残忍的、荒谬的,看起来和邪神祭祀相关联的“刑罚”,是居住在这个地方的人的自发行为。
“那你……”夏清池张开口,想要询问这个人来到这里的原因——是遭受“刑罚”、陷入绝望的人使用了用以复仇的邪术,召唤了远在高处的邪神?还是那些光是听着介绍,就能令人毛骨
悚然的“惩治”无法满足那些施虐的人扭曲的心灵,进一步施展了邪术?又或者对方只是单纯地被这里的血腥与邪恶吸引,主动降临?
可只吐出了两个字,夏清池就停下了话头。他和面前含笑着望着自己的人对视了片刻,出口的问题就换了一个:“上次的那个,失踪的、我要找的人……”
夏清池没有把问题完整地问出口,却已经足够让眼前的人了解他的意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尸体确实是我处理的。”而紧接着说出的话语,也足以说明某些事情。
“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杀害过无辜的人。”略略停顿了片刻,德里克像是在提醒什么一般,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夏清池有点发怔。他觉得自己的思维很奇怪。
明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游戏,一个由数据模拟的、一开始就写好了故事走向的剧本,可他还是会在意刚才自己询问的问题。
可也正因为知道是游戏——所以对于德里克所说的那些事,他却并不那么在意。
“人类本就是复杂而矛盾的生物。”宽大暖热的手掌落在头顶,轻轻地揉了揉,夏清池看到面前的人的眼睛里溢满了温柔。
“过往的事我不会去改变,但今后我会尽量遵守这个脆弱的世界的规则,或者换句话来说,”德里克弯起眸子,和怀里仰起脸的人对视,“……我会遵守你认可的规则。”
夏清池觉得自己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然后陡然就变得格外剧烈鼓噪起来,泵出远超身体所需的血液,让他全身都有点酸胀发麻,面颊也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你想邀请那几个外乡人参加祭典吗?”贴着夏清池的面颊下滑的指尖轻擦过他的唇角,德里克很是平常地转换了话题,“尽管我并不觉得有让他们参与的必要……但如果你想,我可以破例。”
夏清池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没能一下子转换过来,听到德里克的话,下意识地就将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念头说出了口:“可我根本都不知道那个‘祭祀’到底是什么……”
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听起来很像抱怨。
……也像撒娇。
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之前自己在遇上时安的时候,曾经思考过的那个问题,夏清池抿了抿嘴唇,却并没有要收回自己的话的意思,只是不自觉地蜷起了攥着被子的手指,生出那么一点点紧张来。
被夏清池的样子给逗笑了,德里克低下头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顺着他的话进行说明:“那是在你的灵魂上彻底地打下我的烙印,让你完整地属于我的,”像是在仔细地观察夏清池的反应,德里克略微缓了一下,才从双唇间吐出了最后两个字,“……‘祭典’。”
“你可以选择完成它,”夏清池听到面前的人这么说,“或者在你的‘朋友’的帮助之下逃走。”
“……我都不会阻止你。”
那正是进入这个副本之后,夏清池得到的任务。
夏清池眨了眨眼睛,没有给出接受或者排斥的回答,只是轻声问他:“在……什么时候?”
“明天。”德里克回答得很是迅速。他将面前攥着被子,努力地试图把自己赤裸的身体藏在底下的人揽进怀里,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面颊:“‘游戏时间’太长的话,会影响很多事情,不是吗?”
夏清池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个副本当中度过了两天——如果把刚刚进入时的那个夜晚也算上的话,就是三天。
可他上个副本的时候,明明在游戏里待了很长时间——忽地想到了什么,夏清池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那种事情,想来并不能经常进行。
并不一定是对方做不到,更大的可能是,那会对他产生某些负面的影响。
心口有那么一点点酸软,还有一点点的胀,夏清池忍不住仰起脸,去亲德里克的下颌,小奶猫似的探出舌尖,在上面轻舔。
“别勾引我,”有点好笑地捏了捏怀里的人的腰,德里克显得有点无奈,还有点宠溺,“我会忍不住想操死你。”
“那、那就,”夏清池的脸红透了,可他却依旧鼓足了勇气,结结巴巴地把话说出了口,“操……操死我……”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德里克的动作都略略停顿,好一会儿,他才轻轻地叹了一声,垂首印上了一手由自己调教出来的小羊的双唇。
“……我可不允许你后悔。”滚烫粗悍的肉具,缓缓地挺入满是精水和骚液的脏污屄道,很快就又将这个骚浪放荡的双性人送上了浪峰,尖叫着、哭喊着扭动腰臀,在神明使用的躯体上抓咬出新的印记。
夏清池真的觉得自己被那根不知疲惫的阴茎给操死了——死在他从未抵达过的深海里。腥咸的海水从他的口鼻耳道中灌入,将他那具皮囊的内部充满,然后被体内将他推往死亡的阳具插捣出分明的水声。
那水声太过缠绵粘腻,哪怕是在他的梦境中,也依旧持续不断地将他包裹,将他送上摇摇晃晃的海面,随着水波缓慢地起伏。
在又一次从梦境的深海中浮出的时候,夏清池甚至有点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又在什么地方,在做些什么,直到唇边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才认出了眼前这个深爱自己、自己也同样深爱的恋人。
“困的话就再睡一会儿,”亲了亲怀里的人的鼻尖,德里克笑着安抚,“我先带你去场地。”
夏清池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只是在被整个卷起,连同被子一起抱起来的时候,眯缝着眼睛朝面前的人看了看,就蹭着他的胸口,又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直到许久之后,才在那吵吵嚷嚷的声音中再次醒来。
“好一点了?”穿着一身白色正装的男人察觉到他的动静,侧头和身边的人交代了两句,就转身快步走了过来,“正好起来先走两步,看看衣服合不合身。”
……衣服?
夏清池有点茫然地歪了歪脑袋,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上,被套上了一件自己没有在衣橱里见过的衣服……裙子。
夏清池低下头,用稍显迟钝的反应,将自己身上的那条长裙仔仔细细地确认了一遍,然后抬起头,看向依旧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满眼的困惑:“祭祀……?”
“祭祀。”跟着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德里克给出了肯定的回复。
“可是……”夏清池又低下头,确认了一遍自己身上那条白色的曳地长裙的款式。
这条裙子,不管怎么看都是——
“……婚纱。”喃喃地吐出这两个字,夏清池又看向了德里克身上的、明显与自己穿着的长裙配套的白色西服,面上的困惑更浓了。
“我说过了,这是让你彻底属于我的祭典,”德里克轻声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夏清池的面颊,“不管是灵魂,还是别的什么。”
“想跑了吗?”夏清池听到他这么问,语气还是和之前说明“祭祀”的含义的时候一样温柔。
——不带有任何让夏清池感到危险的气息。让他想起了时安曾经说过的,会给他足够时间的话语。
轻轻地摇了摇头,夏清池看起来还有点没能从梦境中清醒过来:“你可以告诉我的……”
他看起来像个委屈巴巴的、却又不知道自己在为了什么而委屈的小孩儿。
令德里克忍不住想要逗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