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次去,就明显感觉到不对劲了。
往日知道你来,就会早早梳妆打扮的皇后,此刻懒懒地躺在美人榻上,非得等你靠近了,才叫宫女搀扶着行礼。
你“舅舅请起”还没说呢,他就捂着手帕,咳嗽着躺回了塌上。
叫宫女给你递上一杯茶,自己则捧着一本书,看了起来。
“……舅舅?”你试探地唤了一句。
“陛下。”他眼皮微抬,未施粉黛下,你很容易就看清了他的敷衍。
你内心一噎,生气了这是?
你拉过他的手,俯首蹭了蹭,“舅舅,可是朕惹你不开心了?”
他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怎么会呢,陛下是九五之尊,光是见上一面,也满心欢喜,又怎敢怨呢。”
他说的是“敢”,不是“会”。
但这不重要了,你心知逃过一劫,今天肯定是不会提侍寝之事了,那还不得顺杆子爬?于是,你将皇后抱起,下巴微微蹭着皇后的脑袋,“舅舅,别生朕气,好吗?”
他手中的书因为的动作,即将落地,你手疾眼快地接过,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写了什么没注意,但是么……
“舅舅,你的书,反了。”你憋着笑,望向的眼神时,带上了你未曾注意到的柔和。
他又羞又怒,想要反驳几句,却在望向你时,愣住了。
“舅舅?”你再次唤了一声。
他像是刚回神,顿时又将头低了下去,可从黑发中露出一点耳尖红来看,他害羞了。
你不由得低笑了一声,这么大年纪的人,还害羞?
你抱着他上了床,宫女们很有眼力见的拉下床帐,而后出去了。
他缩在你怀里,久久没动。
“舅舅。”
你捧起他的脸,额头相抵,鼻尖相碰,你直视着他,你见他睫毛轻颤,一缕额间的发丝扫过你的睫毛,你的睫毛也同他的一般,微微一颤,就像是一滴水滴入心间,挑起了一丝波澜。
其实,你对皇后,是欣赏的。
他有手段,有腕力,就算埋在药罐里,也掩饰不住他的风华。
只是,他嫁给你后,却将全身锋芒遮起,不仅不理朝事,还学着,做起了女子。
半年过来了,如果这不是他在卧薪尝胆的话,那他,不会是真的喜欢自己吧。
可这实在过于荒唐。
若仅仅是长辈对于晚辈的关照,是完全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的。
你疑惑极了。
终于,在半年后,你问起了原因。
“舅舅,你欢喜朕吗?”
鼻间的热气互相推搡着,在你问出后,空气猛地一凉。
他猛吸了一口气,将大半热气,重新吸了进去。
他嘴巴蠕动,颤抖了有一会,才小声道:“欢喜的,臣妾……欢喜极了。”
为什么呢?
你没有问出来,因为你不爱他,你也不想爱上他。
喜欢一个人,很遭罪的。
“嗯,朕也欢喜你。”你蹭了蹭他的额头,轻声说道。
“可陛下……一直不肯要臣妾……”他的声音很小,却渐渐掩饰不住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