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地方就是不一样,花都比别的地方的漂亮。侍卫逛了一会,打算回去,却碰上了张伯,他行色匆匆,胡须都乱了,好像有什么急事。
“张伯,主子她……”侍卫不知道张伯是否还记得他。
“主子吩咐了,你在府上好好养伤,养好了再走。”张伯打断了他,嘱咐道,“别的事情就不用多想了,说好的报酬一定会给你的。”
侍卫想说自己不是急着要钱,但张伯已经走远了。
主子吩咐……那么,她还是有想到他的,侍卫这么想着,心中居然涌上一丝甜蜜。也不怪他,山野来的莽夫见到这种天姿国色,哪能不动心。况且,二人已经有过了一次亲密的肢体接触(指小姐踩在他背上)。
要是侍卫知道他们还曾共乘一匹马,说不定当即激动得血液逆流,誓死要为小姐的清誉负责不可。
“你傻笑什么呢?饭都凉了!”小僮仆倒是不给他面子,大口大口吃着饭菜。借了侍卫的光,他难得能沾点荤腥。
晚上,侍卫失眠了,一是蚊子咬得他难受,二是或许昏迷时睡了太多,现在倒清醒。他幻想自己的武功突飞猛进,甚至超过了王武兄,终于,他的忠诚打动了公主殿下,让她准许自己成为公主府侍卫,伴她左右。
听着窗外虫鸣,侍卫发觉,他已经很少去想拿到银子后回家娶老婆的美好生活了,也很少想隔壁李大娘做的卤猪蹄,或者村口郑五欠他的一串钱。
大难不死,他的心却是牢牢地被遥不可及的,圣洁美丽的公主占据。
6
这么几天,侍卫就和小僮仆聊天,还教了他几招功夫,也不去院子外面了,怕冲撞到什么贵人。他隐约觉得之前还未清醒时王武来看过他,说了些话,可王武没再出现。小僮仆说或许他有什么紧急任务,近日都不在府上。
“有我陪你还不够嘛!”小僮仆气鼓鼓地说。
尽管如此,这里的生活还是让他难熬。精致的饭菜并非不合胃口,而是太美味了,侍卫怕自己回去之后不能再适应乡下的粗茶淡饭。况且,自己只是个下人,就算偏远,也不能住这么大的院子。
他日日听僮仆讲外面的八卦,各种贵族的秘闻,侍卫头头王武的丰功伟绩,更加觉得自己想留在这是痴人说梦了,还是回乡种田来得实在。
终于,他觉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就也收拾了包袱,跟小僮仆道别。
他告诉侍卫去账房要往前一直走右转再转,叹气:“你走了,谁来陪我聊天?”
7
侍卫还是没舍得走,他想再看一眼公主。
他偷听两个侍女说话,她们一个说主子最近都不出来,是怕刺客吗?
一个答,主子武艺高强,还有王侍卫在,哪里会怕?但最近确实不对劲,听说是淮南王送来封断情绝义的书信,用词狠毒至极,伤了主子的心啊!
“难怪最近顺子他们都进进出出的,主子是不是又……”
后面的侍卫没再听了,淮南王他听小僮仆说了,就是那天遇到的坏人头头的样子,没想到他们之间也有纠葛。
侍卫自卑之余对自己说,偷偷看一眼就走,他想知道她是否还安好。
靠近了花园,听到有剑气破空飒飒作响,侍卫想或许是殿下在练剑。
翻上墙头,他看见花园内一片狼藉,树都被拦腰砍断,花草也都化为春泥了。
再细看剑气发源之处,劲装美人招式精妙,远胜王武见过的任何一人,但这精妙的剑招中却有些杀意过盛,好几下都失了轻灵优雅,以至于毁了这一园子花草。
舞剑之人发现了侍卫,剑锋直指他而来,侍卫被这强大的威压吓得从墙头滚下来,连连磕头。
“殿下您还记得我吗,我是侍卫,就是淮南王追你那时候的侍卫,我是来向您辞行的,无意冒犯殿下练剑!”
那人好像没听见,又好像听进去了一半,咬牙切齿地说:“是你。”
“对对对,是我。”侍卫连连答应,头都不敢抬。
如果侍卫抬头看一眼,就会发现殿下双目赤红,已是走火入魔之像,而他的下颏长出青青的胡茬,任脸再美也不能错认成女子了。
侍卫听他气息混乱,还以为自己擅闯内院惹主子生气,重复解释了一遍:“我,小人,是要走了。张伯已经给了我银子,小人伤也好了,谢谢主子,小人得走了。”
侍卫不知道自己已经性命垂危。三皇子为了武功精进,能与兄长有一战之力,修习剑术的方法并非正道,常有走火入魔,神志不清的情况发生。尽管有御医调理,之前的都能轻易平息,但这回气血逆行,加上与淮南王断交带来的愤然恨意,便难以消解。
张伯只好把花园给他毁,任他发泄了,只是摔摔打打并不碍事,只是物件,不是人毁了就好。
但有了侍卫这个搅局的,情况便不同了。三皇子只听到“走”字,酸楚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激得他更加狂化,眼前匍匐在地的男人
身躯,让他幻视成了离他而去的淮南王。
不,这不是子修,但这臣服的姿态让三皇子想要摧折他,惩罚他。
子修,为什么闯入我的世界,又抛弃了我?
而这个男人,胆大包天,见到了他最不堪的的一面,他怎么敢?
三皇子不愿运功平息翻涌的气息,任由欲望支配他发泄。那壮实的男人身体,肌肉摸上去会很舒服吧。
可是男人不让他摸,拍开了他的手,甚至试图对他出手。
拒绝?他怎么敢!实力的差距过大,双手轻易被制住,这男人只能在他身下惨叫,乖乖承欢。
那张普通的,总是一副痴迷他的憨样的男人,此时露出了惊诧和难以置信。
但侍卫不是爱他爱到愿意献出生命吗,露出这种表情做什么,此番满足了他的心愿,也应该感激涕零。
三皇子嫌他穴紧进不去,在侍卫胸上又掐又揉,拍他的脸颊叫他放松。
这是彻彻底底的强奸,侍卫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后背被磨得鲜血淋漓,他叫得越大声,身上的疯子越兴奋。
这是侍卫从没见过的一面,他心中那清冷的高岭之花的公主的模样彻底粉碎了。
他的脑子不能让他再想这一路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痛苦确切地占领了他身体的每个角落,像被刀子劈开,又被反复地烫,殿下的那物也像一柄剑,把他鞭挞得遍体鳞伤。
三皇子趴在又暖又软的人肉垫子上律动,好不快活。那紧致的穴,越肏越开,有了血液的润滑,甚至会谄媚地吸嘬。那绝妙的身体,弥补了长相的不足,带给他极乐的体验。
男人身体壮,臀肌也发达,夹得三皇子嘴里不干不净,骂他“荡,淫,居心叵测”,偷混进来跟着他就是为了求一次临幸。他抛却了一切礼教,任血液涌上大脑,真气在经脉乱走,让他更加混乱。
或许中间他醒过,但他在情欲中沉迷了。他也确信侍卫不能拿他怎样。在侍卫身上征伐的感觉太好,让他暂时忘记了那些快把他折磨疯的现实。侍卫不止是侍卫,是他想要报复的一切人,冷漠的父皇、嘲弄的皇兄、不屑的大臣、背叛他的子修……他想要把他们都踩在脚下,羞辱他们,可他太弱了!太弱了!留不住挚友,只能在自己的府上欺凌一个下等人。
所以他想继续下去,沉溺到无尽的快感中,逃离这一切。
8
侍卫醒来了,还活着,他松了一口气,感到喉中干渴难耐,全身好像散了架,尤其是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疼痛难忍。他趴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显然不属于他的破屋子,他还没回家。
又是一阵熟悉的噔噔脚步声,小僮仆给他倒水,这回却是惨白着脸,什么都没说。
“咳咳……殿下呢?”侍卫有气无力地问。
三皇子闻声走进来,完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裂痕,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侍卫仍为他的美貌动心不已,但也感到深深的恐惧。
他没有要道歉的意思。
侍卫只好结结巴巴地说,自己伤好了就走,很抱歉打扰了皇子殿下。
三皇子冷哼一声,说冒犯皇族罪大恶极,你以为这是你家,可以随意进出?
侍卫拿不准他的意思,就小心地问,那小人要怎么做呢?
可是三皇子已经转身走了,雕花的精致木门合上,留下了他的命令:“就在这,哪都不许去。”
三皇子很不满意,侍卫闯入他的私人领地,害他仪态尽失,一定要狠狠惩罚他才行,譬如捅开他低贱的菊穴,鞭打他鼓囊囊的胸肌,让他含着自己的雄根哭泣求饶,躲在床角磕头。再者,从前他所见到的侍卫的忠诚痴迷的眼睛已经不再,留下了与他人相似的恐惧的眼神,足可见这男人两面三刀,并不真心待他,更加不能放他出去乱跑。万一被大皇子抓住,问出他练功导致走火入魔之事,对他更是大大的不利。
让他发火的人和事已经太多,这侍卫又再添一桩。所幸他身份低微,风吹雨打的粗笨躯体倒也结实耐操,用于泄火再好不过了。
三皇子想到这,面上甚至带上一丝笑意。
“张伯。”他吩咐道,“找个大夫去看看那个……乡下人”。
说来也好笑,是自己归还的定情信物,却怪淮南王无情无义,是自己走火入魔伤了人,他还要怪侍卫不知好歹。天潢贵胄的三皇子生来就把他人看低一等,却忘了这样是很伤人的,尤其是侍卫。
9
侍卫又见僮仆,憨憨地笑了,但僮仆却不那么爱说爱笑了,看着他的时候总带着忧虑。
侍卫以为三皇子和他做那事,怎么也是有点喜欢他,但三皇子对他并不珍重,不爱听他说话,常常扇他的巴掌让他趴好挨操。
于是,侍卫渐渐也习惯了沉默,他常梦见他初次见到小姐的时候,她很善良,很慷慨。醒来侍卫会觉得他的一腔热血很可笑。
侍卫好像有了两个他,一个在空中漂浮着吐槽皇家怎么没有正常人啊,三皇子不扮成女的自己也不会看上他
了,一个呜咽着承受操弄,默默地当一个发泄的器具,想忍一忍就过去了。
侍卫旧伤添新伤,在持续的发热和折磨下,足够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后来,僮仆、大夫也不来了,侍卫每天在这张豪华的床上,能见到的只有三皇子。
他几乎每天都来,不打一声招呼就撩开衣服操他的屁股,狠狠掐他的肌肉发达的身体,发泄完了就走,留下两腿间淌着白浊的侍卫,映着深色的皮肤显得放荡不堪。侍卫还保持着双腿大开的姿势,显然是被操得合不拢了,大腿肌肉还在抽搐着。有时候三皇子看到这场景,又会起了兴致,舔舔颜色瑰丽的唇,再度俯身压上去。
侍卫每天都累得昏昏沉沉,他靠着气味分辨。三皇子很香,用料考究的熏香极具侵略性,冲进他的大脑。有时候这香味带着酒气,有时候带着血腥气,侍卫日夜颠倒晨昏不分,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不再想到“离开”这件事。
他以为自己是做错了事,理应受到惩罚。他要为自己的一见倾心,不切实际的梦想负责。
另一个他觉得三皇子很可怜,他能从三皇子的眼睛里看到痛苦,他有好几次清醒时都想说,你跟我走吧,我会对你好的,我的钱足够在乡下买个很好的院子。
再后来,三皇子也不来了。他的武功已近大成,心境也更加稳定,他不再需要侍卫了。
何况侍卫再也不会有那种湿漉漉的小兽一样的眼神,他承认他有一瞬为这样笨拙的面孔而动摇心旌,现在这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其实在船上,他早就该抛弃他。
10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外面沸腾的人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来,侍卫见到王武时,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兄弟,是我害了你。”王武胡子拉碴,风尘仆仆,看样子这段时间他也遭遇了不少事。
“这事终究是我惹出来的,我没看好殿下……你放心,我们一起离开京都,皇家再也不会找到我们俩。”
侍卫发愣地问:“三皇子殿下不会生气吗,我要再走,会被他杀了的。”
王武面上掠过一丝苦涩,说:“你与世隔绝,当然也不知道,殿下他……已是当朝圣上了。”
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先皇下葬,新皇登基,各类仪式,宴会,服饰祭品都要准备,自然就没人关心,也忘记了原三皇子府上的一个角落里仍被囚禁的侍卫。
忘记了也好,王武没留下只言片语,带着侍卫走了。如今大业已成,殿下不再需要他们了。
11
他们互称兄弟,盘了间小院子,做一些体力活度日,有时也接镖局的活,虽然王武的疤面令人生畏,但侍卫面相憨厚,这一对兄弟,倒也能教人信任。
慢慢地,二人都适应了大内之外的生活,褪去了沉重的包袱,和普通百姓别无二致了。
侍卫想,自己真是不自量力,竟然想和皇家攀上关系,到头来只偷鸡不成蚀把米。王武要给他许多钱,他不要,说着兄弟二人过日子,就不分了。
一日早晨,侍卫在院子里练功,王武有事出门了,咚咚,院门两声响,两个穿着华贵气度非凡的貌美男子站在外面。
侍卫不敢让隔壁邻居看见,僵了一下让他们进来了。
“王武在哪?”穿着绛紫衣服,头束玉冠的淮南王问。
难道你们还得等人齐了再大秀恩爱吗?侍卫在心里说,面上却答:“武哥有事出去了。”怕两位主子一不顺心就把他杀了。
细细一看,真是一对壁人,都拾掇得干干净净,头发一丝不乱,尤其是三皇子,噢不,当今圣上,更是不怒自威,神圣不可侵犯,简直像神仙下凡来了。侍卫可不敢再小鹿乱撞,讪笑:“要不我去泡点茶?”
“去。”仙人一发话,侍卫就屁颠屁颠跑走了。
12
他们既往不咎,要他和王武回大内当差,做贴身侍卫。
侍卫被盯出一脑门汗,绞尽脑汁想找借口拒绝,看到这人他腚眼子就抽搐不停隐隐作痛。
王武却开口应下,没给他半点机会。
二人回房收拾行李,侍卫忍不住埋怨王武,王武却面色凝重,说道:“你想走回去,还是被绑回去?皇上和王爷一开口,就没给我们拒绝的机会。”
13
最后就是皇上放不下身段时时冷着脸揩油,侍卫大呼小叫你不会还要做那事吧,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于是被抓住狠狠揍了一顿屁股承认自己爱皇上爱得要死了事。
而再刚硬的刀疤也会被柔情融化,王武与淮南王并没有太多芥蒂,换了新工作环境的王武受到许多职场骚扰和表白之后,终于抱得美人归(被美人抱归)。
至此,侍卫的人生梦想基本实现,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呢?整天在皇帝寝宫哭啊叫的,太贪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