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上下人人皆知,他们那位将军夫人脾气不大好。
只因他们那玉树朗月般的将军夫人,当今圣上的亲弟襄王,是被将军强娶回的将军府。
当年他们将军从北境回来,圣上问他要何赏赐,少年将军一身的风尘仆仆,跪在殿前求娶襄王裴玉呈。
当时顾勉是这样说的,“臣爱慕襄王已久,如今北境已平,再无战乱,臣不求赏赐,只求陛下应允婚事。”
何等荒谬!
满朝上下,无不震惊,只说那顾将军打仗打坏了脑子,求娶王爷,这是欺辱皇家!
顾将军也并不多言,只是笔直地跪在殿外。
陪他一起跪的,还有随他一同回京的几千士兵。
彼时腊月,风雪正盛,顾将军跪了几个时辰之后,裴玉呈来了。
先皇后貌美,生的几个子女也都容貌极佳,裴玉呈不仅承了先皇后的美貌,气质更是清冷出尘。
他是独自步行前来,手中撑着一把十二骨纸伞,外头虽是霜雪催人,但他的衣襟不曾沾染半分寒意。
他对圣上说,皇兄,不必为难,应允了顾将军便是。
圣上最终还是妥协了。
哪怕裴玉呈不来,顾勉手握兵权,此事也几乎没什么转圜的余地。
天下人都说顾勉将军放肆,仗着军功竟敢欺压天子,更何况,襄王是这般金尊玉贵的身份,这般清风霁月的姿容,顾将军要如何与他相配?
只有随身伺候顾勉的侍女阿绿不以为然,“我家将军半生戎马,守了裴家江山多少年,一身的功勋,换一个白食俸禄的王爷又有何不可。”
不过这话她不敢当着顾勉的面说,自裴玉呈进将军府起,顾勉对他便是百般讨好万般宠爱,但凡裴玉呈开口,顾勉无有不允的。
“只怕是那襄王想要天边的月亮,我家将军也策马为他去摘了。”
顾勉对裴玉呈的确是纵容,百依百顺,自他请旨要娶裴玉呈到如今,他也只和那位矜贵的王爷提出过一个要求。
那是裴玉呈入将军府的第一夜,顾勉饮了酒,半躺在榻上,隔着那几盏半明半灭的烛火看着裴玉呈,极认真地说了句,“王爷真是貌美。”
裴玉呈不语。
顾勉继续道,“王爷,民间嫁娶,新妇是要侍奉床榻,王爷虽然身份尊贵,但如今已经是我顾府的人,也不能免俗。”
“……”
“我入京这几月,听闻左相家的二公子寒症又发作得厉害,我在北疆多年,偶得一味奇药,名为浇雪,此药别无它用,唯独可治寒症。”
左相家的二公子梁昭,正是裴玉呈心上人。
裴玉呈终于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你想怎样?”
“此药一共十二剂,一月服一次,一年之后便药到病除。王爷与我共度春宵一次,我便赠予王爷一剂,如何?”
他话音才落,裴玉呈便起身走来,欺身将顾勉压在身下,“那便如将军所愿。”
顾勉原先没想到,裴玉呈这样俊秀的一个人,性器却颇为可观。王爷心里有气,动作自然是粗暴,不打招呼便长驱直入,顾勉绷紧了腰,难忍地发出一声呜咽。
裴玉呈冷笑一声,只道,“我遂了将军的愿,便也请将军以后莫要出声,使人听了厌烦。”
顾勉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眼中明灭不定,但终究是咬着嘴唇,不再有半点声音。
转眼便过去了十二个月,又是汴京城大雪絮絮的冬日。
裴玉呈还剩最后一剂药没有拿。
不知是近几个月梁昭公子的身体大有好转,还是因为快要结束与顾勉这段荒唐的关系,裴玉呈这几日的心情极好。
连带着在床上心情也好。
此刻顾勉正跪趴在床塌之上,裴玉呈并着两指在他的后穴里进进出出,早已习惯了情事的后穴吞吃着那两根修长的手指,穴口一片水色嫣然。
裴玉呈的手指在柔软的甬道内探索了一阵之后,屈指朝着某一点按下。
“!”酥麻的快感自那点散开,电流般扩散到全身,顾勉呼吸一滞,险些要跪不住。
腰又软了三分。
“将军这就受不住了?”身后传来那人揶揄的笑声。
顾勉微微仰起了头,并未回应——他的确有些受不住。裴玉呈实在太了解他的身体,知道如何挑逗他的敏感点。
往日里裴玉呈十分冷淡,在床上毫无半点温情可言,往往把他弄得见血,顾勉也只当是受了点疼,闭着眼睛便过去了。
更何况他向来是能忍的,驻守边关,又带兵多年,沙场上深可见骨的刀伤都不足以叫他皱一皱眉头。
但情欲到底不同于疼痛,要难忍许多。
更何况,裴玉呈又是他如此放在心上的人。
顾勉分神的这片刻,裴玉呈已经顶腰将自己送了进去,一捅到底。
便听到身下人微不可闻地倒抽了一口气,那劲瘦的腰便慢慢地蒙上了一层薄汗。
裴玉呈阅人无数,却也不得不承认顾勉的身子实在漂亮,顾勉本就身形颀长,因常年习武,肌肉均匀紧致,却也不会过分夸张,反而显得比普通男子瘦些,想来是边关寒苦,不曾好好照料自己。
他驻边多年,一身的皮肤是漂亮的蜜色,而那隐秘之处却因不见日光而显得十分白皙,后穴的褶皱被巨大的性器撑开,随着性器的进入,便挤出透明的汁水来,顺着腿根向下滑落。
眼前的景象过于淫靡,裴玉呈眼神一暗,呼吸便重了几分,连带着底下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他也不明白自己今日为何兴致如此高昂。
顾勉的喘息也随着裴玉呈身下的动作一下子急促了起来,那性器虽进出得时轻时重,却次次都能顶到他要命的点上,后穴艰难地吞吐着硕大的性器,偶尔翻出些嫣红的嫩肉来。
裴玉呈俯下身去,在顾勉的耳侧轻语,“不知这汴京城的百姓可知道,他们英明神武的顾大将军在床上却是这样一副婊子模样?”
顾勉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是咬住了身下的软枕——裴玉呈濡湿的气息吹上他的耳朵,让他忍不住一阵战栗,后穴又被反复抽插,他实在是快要忍不住出声。
他有意隐忍,裴玉呈却不愿轻易放过,就着这姿势,含住了顾勉的耳垂,湿润的唇舌来回舔弄,那粘稠的声音在顾勉耳边被不断放大,让他心尖都有几分发颤。
顾勉到底是受不住了,颤着声叫了声王爷。
裴玉呈难得地应了他:“怎么了?”
他那一把嗓子是如同水洗过一般清澈温柔,身下的力道却并未减弱半分,胯下的巨根撑开层层细肉,又重重地朝那敏感的点顶了上去。
顾勉的声音断断续续,“药……药在,阿绿手中……呜……王爷出门便可……便可问阿绿要……啊!……”
那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情绪,轻轻的,略带些沙哑,挠得裴玉呈心痒。他明白这是顾勉受不住了在向他求饶,想要快点结束这情事,让他出去拿最后一剂药。
可他偏不想。
当初顾勉以药作要挟,引他上了床,如今随便摆弄两下受不了了,便又想让他快些结束。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裴玉呈含着三分怒气,又将顾勉的腰向下压了一压,翻来覆去地将人操了半夜。
只将身下人折腾得连喘气都带上几分哭腔。
临近年关,汴京城难得停了雪,霁雪乍晴,天光正好,然而空气中仍有刺骨的寒意。
梁昭的最后一贴药,是裴玉呈亲自送去的。
左相的这位二公子,自幼聪慧非凡,却是先天不足,自娘胎里便得了寒症,一到冬日里发作起来便难以忍受。
左相怜爱幼子,请遍了天下的名医,却都束手无策。
直到梁昭七岁那年,从南疆来了一位年轻的女子,自称可缓解梁昭的寒症。
左相虽然已经听了无数医师说这样的话,心中早已厌倦,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也当是宽慰自己。
却不想这南疆女子真有一双妙手,缓解了梁昭的寒症,左相大喜,便让梁昭认了这女子作师父。
只有梁昭知道,他那师父会的并不是什么医术,而是南疆蛊术,师父在他体内种了蛊,才使得寒症有所缓解。
三年前师父过世,便将一身蛊术都传授给了梁昭。
梁昭这两日精神大好,便也能同裴玉呈多说两句,闲庭观花。
下人将药熬好了端过来,碗中一片的氤氲热气,裴玉呈怕烫着梁昭,便将那药接了过来,拿着勺子搅动了一会,才递给梁昭。
梁昭却没有立刻接过,反而是看着裴玉呈递药过来的手,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裴兄,你最近可是在服药?”
“未曾。”
“那可是有去医馆做过针灸?”
“也未曾。”裴玉呈被他问得一脸疑惑,“我的身体一向是无病无灾,怎么了?”
梁昭神色凝重,“裴兄,我看你的脉象沉沉,像是中过蛊的样子,你且挽起袖子让我再看看。”
裴玉呈照做了。
梁昭为他把脉片刻,道:“裴兄,你所中之蛊名为临渊蛊,时间已有一年多。中此蛊者,初时症状并不明显,只是会心悸多梦,半年之后,便会神志不清、状若癫狂,随时都会精神崩溃,如临深渊,因而名为临渊蛊。”
见裴玉呈皱起了眉,梁昭又道,“不过好在,裴兄你体内的蛊,已经被人引了出来。”
“引了出来?”
梁昭点头,“嗯,正好是前几日,若不是时间短,我今日都看不出来你中过蛊。那人也是十分小心,用了及其温和的法子,怕是足足引了有十一二个月。”
“是用的何种法子?”
“我说来你可能都不信,床笫之间,行夫妻之事,便可引这蛊出来。”梁昭话锋一转,突然看着裴玉呈笑,“裴兄,不会是你家那位将军做的吧,你可真是好福气,我前几个月遥遥见
过他一面,似是刚从校场回来,正慢慢骑着马,那可真是少年意气,引人侧目啊。”
裴玉呈打断他:“快说正事,引了蛊出来,之后如何,便是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