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
一点动静也没有,门没有打开
顾觉又取出手机拨打电话,三个电话拨出去都没有人接听,他有些慌张地拉开指纹密码锁的备用数字输入,想了想,输入了谢白玉的生日。
“嘀——密码错误。”
顾觉绞尽脑汁,输入了公司成立纪念日。
“嘀——密码错误。”
难道是顾觉思绪一凝,紧张地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嘀——密码错误。”
好吧,也不是。
顾觉拿出手机,查了一下着名企业家谢礼严的生日,然后输进去。
“嘀——密码错误。密码错误次数过多,仅剩一次输入机会,密码错误将进入加重防锁状态。”
还是错误!
顾觉又给谢白玉打了一次电话,不通。
又按了几下门铃,没动静。
甚至打电话到了公司里,公司里的人说确实今天没见到谢白玉。
刚挂掉打到公司的电话,忽然他的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他的高中哥们林仔,接通电话。
“喂,觉哥!我跟你讲,我最近翻到咱们以前高中的视频和照片,真的是心生感慨啊!你还记得高二那年运动会不?就是你风采特招人的那次,好像是13年那回,我从网盘里翻到你以前的照片,啧啧,现在看了还是不得不感叹一句真帅!我看看哦哦十月十五号拍的,时间一下子都过去好久了”
顾觉听得脑子疼,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疯疯癫癫,大早上找他回忆往昔?
“行了行了,林仔,我现在忙着呢,你先自己回忆一下你的风采吧,回聊啊!”说完顾觉迅速挂断了电话。
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听哥们一顿念叨,不小心在密码锁输入了> 这可只剩一次机会了,顾觉心里后怕,刚才差一点就糊里糊涂地按下确认了,他伸手想点删除,那手忽然一抖,就点到了旁边的确认!
轰!顾觉脑子仿佛飘过一段乱码,陷入宕机状态!
“嘀——欢迎回家。”
什么鬼?
顾觉僵立在门口,脑子里乱糟糟地。
但他的思绪很快被客厅传来的声音打断。
“嗯”一声压抑又难耐的呻吟拉回顾觉的思绪。
他快步走到客厅,只见地毯上蜷缩着一个人影,顾觉心头一跳,飞奔过去。
谢白玉浑身滚烫,抱着小腿可怜兮兮地窝在地上,发出类似幼兽的呜咽。
顾觉将人一把抱起,走回主卧,小心地放在床上,发着高烧的谢白玉下意识地紧紧揪住顾觉的衣服。
男人安抚地躺在床上将滚烫的人抱进怀里,打电话给谢白玉的家庭医生,迅速交代了情况之后,正想要起身去找退热贴。
然而他的衣物被谢白玉紧紧揪住,谢白玉的声音微若蚊蝇:“顾觉?顾觉”
“是我,我在这里”顾觉俯身轻轻拍着他的背。
谢白玉不适地睁开眼睛,失焦的瞳孔盯着俯身在他上方的人脸,眼神涣散,仿佛失神了几瞬,迷糊地说:“顾觉怎么声音这么温柔又进梦里了?”
顾觉也知道以两人现在的关系,谢白玉在梦里更放得开自己,于是轻声附在他耳边说道:“是,在梦里呢,是不是不舒服?”
“嗯有点不舒服顾觉听说发烧的人肏起来特别烫特别舒服你想不想肏我?”谢白玉伸手贴着顾觉的脸,精致的脸上酡红一片,娇嫩的唇此时有些干燥,嫣红的小舌头伸了出来,舔了舔嘴角。
顾觉哭笑不得,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他轻柔亲吻着谢白玉滚烫的额头,说道:“宝贝先好起来再说,我去给你拿退热贴敷一下。”
但是谢白玉小嘴一瘪,委屈地说:“你是不是不肯肏我?”
顾觉无奈地抱着人一顿好哄,才将人哄得稍稍睡过去,听到门口传来门铃声,顾觉轻轻挣脱谢白玉揪着他的手,去给家庭医生开门。
医生还是上次那个给他治媚药的,只是今天这个医生穿着整套的防疫装备,带着厚厚的医用口罩,后面还跟着一个助手。
看到顾觉,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轻车熟路地边往主卧走,边说:“发烧要先做核酸检测,我先提取样本,然后让我的实习生带回去提取核酸带回医院实验室,你自己去找个房间隔离起来,别出去乱跑,谢白玉要是感染新冠了,你们整个公司都要隔离。”
然后顾觉就看着那个穿着防护服的实习生,开始对着客厅喷洒消毒酒精。
顾觉配合自我隔离,然后又跟着一起进行了核酸检测,直到下午检测结果送了过来,呈现阴性,顾觉才放心。
折腾到下午,谢白玉的烧也在打了退烧针之后慢慢退了,晚上顾觉煮了清淡的粥,端进房间,将迷迷糊糊的谢白玉抱在怀里,温柔细致地哄着他喝粥。
谢白玉乖乖地瘫软在顾觉怀里,顺从地看男人一口一口地吹凉喂到他嘴里,他缓缓眨了一下眼睛,问道:“顾觉不是梦对不对?哪有人梦自己发烧,还被打针的,而且针扎得还疼你怎么
对我这么温柔呢”
说完,谢白玉自己先绯红了脸颊,咻地钻进了被子里,他脑子还不甚清醒,一片混乱中努力整理思绪,然而无论怎么整理,一切直觉都指向一个结论:顾觉对他这么体贴,难道是因为也有一点喜欢他吗?
顾觉啼笑皆非地看着缩在被子里的谢白玉,暗道果然不能操之过急,平日里在商业战场上冷静自持的谢白玉,此时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把粥喝完,我就告诉你为什么,好不好?”顾觉掀开被子,谢白玉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尽,他露出一双眼睛,病中的青年有点虚弱,迷迷糊糊地看着男人。
然后他又被提溜出来喝粥了。
还没好全的谢白玉吃了点东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顾觉洗漱了一下也挤上了谢白玉的床,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中间醒过来一次的谢白玉呢喃着推开他,念叨着:“不要抱我我没洗澡”
顾觉只作听不见,还义正言辞地说:“我奶奶说抱着出一身汗,烧肯定退了。”
病弱的患者挣扎不过强壮的男人,脑子也昏沉迷糊,没过多久就有陷入了睡眠。
这个夜晚沉静又祥和,谢白玉只是隐约感觉一切好像有什么不对,但是却又那么顺其自然,以至于他发烧的脑袋懒得去想明白其中关窍,只知道抱着他的怀抱很温暖,甚至是炽热,烫得他又热又安心。
第二天,感官复苏,意识回笼,床上睡得安然的美人轻轻舒展眉头,脸上的潮红已经褪去,他慢慢睁开眼。
昨天的记忆在清醒的思维下,慢慢复现,他猛地弹起来,往周围看了看,却没看到顾觉的身影。
似梦非梦的慌张又浮上心头,就像很多次他待在梦境里太久,久到几乎分不清楚现实的时候,一回到现实,那种失去顾觉的慌张感就袭来。
谢白玉一把掀开被子,踩着柔软的地毯,快步走出去。
客厅也没有人,但是厨房却传来声音。
谢白玉走过去一看,厨房里有明显的工作痕迹,中式灶上还煲着粥,此时粥已经冒泡,嘟嘟的白泡沸腾在煲盖边缘,袅袅的烟雾不断上升,将一切渲染得朦胧又温暖。
从厨房的开放窗往餐厅看,那上面已经放着几个碟子。
笑容挂上青年的脸,温暖的烟火气息将他的清冷涤净,他甚至舍不得关掉灶炉,想要听着热气腾腾的声音一直响。
他走过去桌边,只见桌子旁贴着一张黄色便利签,上面写着一句话:“家里没醋了,我包了饺子,沾点醋开胃口,我出去买一下,醒了先吃点东西垫肚子。”
谢白玉将这张小小的便利签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家里”两个字也不知道是不是顾觉随手写的,但是让他几乎产生他们是同居已久的情侣的错觉。
多像男朋友在早晨做好了饭,然后下楼买个菜的日常生活。
谢白玉眯着眼笑,昨天顾觉对他的态度,分明就不止下属对上司的态度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觉得这笔迹好似在哪里见过。
现在办公都用电脑,再加上之前他忙于工作也并不经常关注顾觉,所以他几乎没看过顾觉写字。
但转瞬一想,顾觉在他身边三年,肯定是写过字的,谢白玉便将便利贴折起收好,暗嘲自己想得太多。
他刚要坐在餐椅上,只见那身子倏地一顿,他的神色凝固!
谢白玉猛地起身,快步往书房走去。
他急急地在书架上寻找那一本已经不知道被遗忘在哪个角落的《肉欲盛宴》
找到了!
谢白玉伸手拿出来,然而在翻开的时候手一顿,心里涌起的紧张和慌乱,几乎如海潮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