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熙猜不到赵光寅要做什么,只感觉除了四肢无力,一股燥热感愈加重了,灼得赵承熙眼前景象模糊破碎。
赵光寅的声音从上方一点一点传来:“四殿下难得来一趟这里,你们两个,可知道该怎么做?千万伺候好了本王的四皇弟,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那之后的事情,混沌得如同一潭深水。
赵光寅走后,留下的男子一言不发地将赵承熙抱起,细啄着亲吻他。赵承熙浑身酸软,连躲开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男子的力气很大,轻松地就将赵承熙放到床上。躺在床上的男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很快滚到赵承熙身旁,一层一层脱赵承熙的衣服。
残留的浊液的气息在这个时候居然比任何催情的药剂都让人难以招架,赵承熙仿佛身处一片湖中起起伏伏的舟上,在一片迷茫之中找寻不到方向。
药物的作用下,所有理智的思绪都被打乱,让赵承熙不自觉地想要找寻清凉的身体。
突然,他的眼前浮现出赵宣哲阴沉冰冷的面容。
赵承熙猛地一清醒。
杂乱的梦混淆了记忆,或者说,深埋在脑海中的一段记忆慢慢显露出来。一个赵承熙最想不到的人——赵宣哲踹开赵光寅走时关上的房门,身上带着阴冷得可怕的杀气,目光死死注视着无力躺在床上的赵承熙。
两个男妓一愣,很快意识到事情发生了变化。外面看守的人没有发出警告,二皇子也没有出现,南风馆中出现了不该有的打斗声。在赵宣哲充满杀意的目光下,男妓全身冰冷,很识趣地从床上爬下跪在他脚边求饶。
赵承熙只听到赵宣哲的一声“滚”,而后房间内久久沉寂。
赵宣哲走到床边,脸上没有惯常的笑,只一言不发地看着床上衣衫脱了大半的赵承熙。这个人,这个念想了无数次的人,此时此刻因药物而迷茫了意识,记忆中冷淡的面容上染上红晕。
久久的沉默过后,赵宣哲将手中的剑扔到地上,低低笑了。
赵承熙皱着眉,便看见赵宣哲注视着自己。那双眼睛如墨般暗沉,倒影中,赵承熙看到自己衣衫凌乱、狼狈不堪的模样。
羞耻心让赵承熙从药物作用之中短暂地清明一瞬,咬牙呵斥道:“赵宣哲,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
话音刚落,赵承熙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转,手腕上传来阵阵疼痛。赵宣哲抓住赵承熙的手压在身侧,黑沉沉的眼中一片令人心惊的暴怒。
他含笑道:“四哥,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莫要再逞强。”
赵承熙睁大了眼睛,无法理解赵宣哲话中的意思。
赵宣哲却不等赵承熙反应过来,用行动诠释自己话中用意——他用一只手覆住赵承熙的视线。紧接着,近乎掠夺的亲吻让赵承熙几乎喘不过气来。催情的药物很快发挥作用,亲吻带来的舒适感将赵承熙仅有的理智消磨殆尽,赵承熙不自觉沉溺其中。
晦暗的床帏、沉重的喘息,都成为这场不可思议的奇幻梦中的一点残缺碎片。赵承熙在这场情事中一直半是昏迷着,看不清自己身上的人到底是谁。
“四哥,你可看清楚了,我是谁?”
暗夜无光,幽暗的帐中,男人的身体与赵
承熙深深结合。他亲吻赵承熙的嘴角,而后不轻不重地咬在耳垂之上。
“赵、赵宣哲——”
赵承熙不由自主地回应着,紧紧拥抱住他。
“四哥是在想朕吗?”
忽然,赵承熙眼前的事物急剧变幻,从那场记忆深处的隐秘梦中抽离,逐渐清醒的眼中看见了陌生的景象。
赵承熙浑身无力地躺在赵宣哲的床上,眼前罗帐昏黄,烛火葳蕤,一身龙袍的男人压在自己的身上,晦暗的光影之中是男人沉稳的面容。
“四哥醒了?”
赵宣哲这么唤赵承熙,眼中是缱绻的情意。
人世间最糟糕的噩梦莫过于此。赵承熙睁大了眼,试图逃离这荒诞之地,挣扎的手却被轻松按回去。赵宣哲俯视着身下之人,眼中的情绪逐渐与赵承熙梦中重合。
赵承熙直直看着赵宣哲。
赵承熙想起,赵光寅被流放那天,怨毒地看着自己的眼神。很长时间了,赵承熙都不知道二皇兄对自己的恨从何来,如今在这荒唐的时刻,电光石火间,赵承熙终于懂了。
那是他爱而不得嫉恨,是比任何一人都更早的对赵宣哲的洞悉。而赵承熙这个愚蠢的人,却直到被罗网束缚,才终于清醒。
已经太晚了。
赵承熙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连发怒、惊惧的意识都游离了大半,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赵宣哲不喜欢也没打算让赵承熙说话,他自顾自地表演着让赵承熙浑身发冷的情深。
“朕倒是想起,那年在南风馆,四哥你也是这样叫朕的名字,是朕听到的最好听的一次。”赵宣哲说着,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止。他的一部分嵌入赵承熙的身体,灼热的温度在里面搅动,带来满室淫靡。
赵承熙是只被擒抓的猎物,动弹不得、挣扎不得,只能不由自主地随着身上之人的动作晃动,口中泄出控制不住的呻吟。
随着黑暗席卷残存的清醒,睡梦之中的回忆与眼前淫乱的现实纠缠在一起,赵承熙不清楚哪个真哪个假,只觉得自己已经身处地狱,苦海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