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口中的“杀人凶手”,父亲的“意外”死亡,在戚南那里想不通的故事,都编织成陈语由苦苦探求的真相。
十年前,李成海,也就是喻止的父亲,因为一场酒后驾车,撞死了他的父亲陈年。
但现在蹲在牢里的并不是他,是另一个替罪羔羊。
而喻止当年得知了这真相。
大雪纷飞,陈语由看着那道黑色跑车留下的车辙印,一步步重新踩上去,那上面的雪被压的很实,留下一道道的印记。
这雪,能不能把一切都掩盖掉。
一切爱,一切恨。
连同破碎的,再难以补全的他们之间。
陈语由觉得一切荒唐,但他仍无法自拔的爱着喻止。就像陆斯说的那样,他疯的比他还厉害。
多么讽刺。
在这场下不完的雪夜中。一束光忽然打在陈语由身上,那光明亮的刺眼,引得他瞳孔皱缩,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光的来处。
黑色跑车前方,那人的脚步落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发出声声闷响。
陈语由眼底模糊,再次在雪中看到她。
那人撑着伞帮他挡住落下的雪花,平视着陈语由。她轻叹了一口气,舔了舔嘴唇,那声线嘶哑,她一字一顿,“陈语由,你还打算等多久?”
对面的人轻轻拂去他头上的雪花,手掌抚摸着陈语由的额前的碎发。
她手掌处的疤痕落在他的发丝上,那是轻柔的,如同羽毛拂过般。
陈
语由的眼泪顺着眼眶夺目而出,他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轻颤的抬起手臂去抓住面前人的手腕,他的掌心温热,触碰到她的手腕却是冰凉。
他用力的喘着气,强迫自己保持平静,却仍然的近乎带着哭腔的说着:“怎么回来了。”
面前那人短发半扎起来,脸颊处仍散落着碎发,零零散散的遮住眼睛,她目光停留在陈语由身上,和他对视着,于是她那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袭过来。
她把手里的伞递给陈语由,示意他接过。
而面前的人却在雪地里半蹲下,她的目光停留在他散开的鞋带上,抬起手指灵活的在上面打着蝴蝶结,帮他拂掉白色运动鞋上沾染的积雪。
陈语由愣愣的看着那人的动作,她站起来重新接过他手中的伞,他可以闻的到她身上似有若无的烟味。
她以前会吸烟,吸的很凶,尤其在画画和做爱的时候,那是她心情差与好的证明。
所以她现在心情怎么样,陈语由没有开口问,似乎已经不用问太多,那人接下来的动作已经证明了一切。
她反扣住他的脑袋,重重地吻了他。
贴得越近,那烟味越发的明显。
但陈语由此时此刻却闻不到那些味道,他的伞被他松开掉落在地上,他们在大雪中接吻,那充斥着冬天的寂寂寒凉,又好像于夜晚的雪地里点燃了一把篝火。
专属于她的香味再次灌满他的鼻腔,那味道和那天私家车里的味道渐渐重合缠绕,慢慢融为一体。
只有喻止,只能是喻止。
终于陈语由顺着眼角落下一滴泪来。
喻止小心的擦掉他的泪滴,低声哄道:“别哭了,由由。”